他扭頭,抱孩子進門,順便把姜明月懷裡的孩子也接了過去:“我來抱,你抱了半天,胳膊該酸了罷?”
姜明月微微一笑,把小石頭給了他。
兩人相視的瞬間,有無形的默契在緩緩流動。
分明是故意在她面前秀恩愛。
飛燕公主一陣氣悶,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看向姜明月,掐着嗓子溫柔道:“表嫂,我有話跟你說,能不能私下跟我來一下?”
“有什麼話不能當我的面說,非要私下說?飛燕公主,天快黑了,莊子上簡陋,沒有你休息的地方,你趕緊回城罷,不然,城門關了,你就只能在荒郊野外過夜了。
想必,你還不知道,上次王妃過來,回去晚了,結果驚馬跌斷了腿,養了三四個月才養好。”
孟長沒好氣地輕哼一聲,想也知道,飛燕公主找姜明月一定沒好事。
兩人打起來,姜明月肯定會吃虧,他纔不會自己的小白兔妻子跟狼放在一起。
飛燕公主挽住姜明月的胳膊,輕輕晃,撒嬌道:“表嫂,我們女人私底下說說話,我不會動手的,孃親說了,我要是欺負你,打斷我的腿兒呢!”
這個動作令姜明月條件反射地聯想到姜寶珠,曾經姜寶珠也是這麼跟她撒嬌的。
她心裡略膈應,伸手挽了下耳邊碎髮,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嘴角噙笑:“好,我們去那邊談罷。”
“明月!”孟長不悅,飛燕公主肯定沒好話,有什麼好聽的。
“沒事,我一會兒就回來。”姜明月朝他安撫地一笑。
她得早點打發走飛燕公主,不然飛燕公主不是在皇莊住下,就是連夜回京,萬一被關在城門外,出個什麼意外,和惠長公主可不是衛親王、寧玉貴他們那般好說話。
和惠長公主憑藉一個長姐的輩分就能壓住衛親王,別說壓住孟長了。
孟長臉色臭臭地進了院門,留下一聲輕哼。
姜明月帶飛燕公主走到大路對面,轉身微笑:“公主有什麼話,請只管說罷。”
飛燕公主想哭,但她性子本就活潑,做不到說哭就哭,於是便儘量醞釀傷感的情緒,憂鬱地說道:“表嫂,你知道我喜歡錶哥,我想和你一起伺候表哥。”
姜明月早有準備,卻沒想到飛燕公主這麼直接!單刀直入,直入她的心啊!
“飛燕公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是公主,總不可能嫁給我們世子爺做妾罷?世上的好男兒那麼多,幹嘛非要吊死在他這一棵樹上呢?”姜明月又是生氣,又是無語,臉色微微沉了下去。
“表嫂,你聽說我說,我想過了,我可以繼續做我的公主,到時候我成親,會另外開公主府,我跟表哥住在我的公主府,你跟表哥繼續住在你們的王府,這樣不就行了麼?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日子,你也不會打擾我和表哥的日子,我們倆都是他的妻子!”
我們倆都是他的妻子!
這句話把姜明月雷得外焦裡嫩,她瞪圓了眼睛瞅着面前這個很傻很天真的女孩子,懷疑她是不是發燒了。
孟長能劈成兩個人麼?
她啼笑皆非地說道:“公主,你這話在大孟朝行不通。世子爺的身份非比尋常,他姓孟,皇族宗室不會讓他去做你的上門女婿。而且,我打個比方,就算你的話能成行罷,如果我們倆都生病了,你說世子爺該去探望誰,纔不算打擾對方的日子呢?”
“當然是探望我嘍,我是公主!”飛燕公主立刻接話,語氣霸道,直接忽略掉了姜明月前面的話。
姜明月搖搖頭:“公主,你別忘了,我纔是世子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嫡妻,我的身份在宗室裡並不比你低。再說,你跟我說這些沒用,你應該跟世子爺說,問他是否喜歡你。”
當然是不喜歡啊!不然也不會在那種要命的時刻跑掉,把她的貞節給了別的男人!
飛燕公主對孟長當真是又愛又恨,尤其是她貞節被毀了,她是草原女兒,可草原女兒也是有節操的好麼?
“你要是答應了,表哥自然也會被說服的。表嫂,求你看在我喜歡錶哥,沒有他活不下去的份兒上,讓我嫁給他罷!”
飛燕公主覺得自己已經夠讓步了,沒讓孟長休了她就算好的,如果姜明月還不答應她的乞求,她就……
她捏緊了鞭子。
“公主,你要做的是世子爺的平妻,我不能左右世子爺的意志,更無法說服宗族。我是他的嫡妻,可我只有決定他納妾的資格,公主,大孟朝的女子,是以夫爲天,我可不敢違逆世子爺。”姜明月儘量溫和地表達這番話。
說來說去,她還是不同意!飛燕公主怒氣漲到頂點,猛地朝姜明月揮去鞭子:“姜明月,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姜明月駭了一跳,不過也沒多少驚訝,她喊了聲“白龍”,白龍立刻出現奪走飛燕公主的鞭子,直接給她扔到河水裡,隨着水流沖走了。
“你!你這個賤婢,居然敢冒犯本公主!”飛燕公主氣惱非常,喚自己的侍衛圍攻白龍。
白龍護着姜明月,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所有的侍衛打倒在地。
飛燕公主氣壞了,衝上去親手打白龍,她倒要看看,這個奴婢敢不敢打她這個金枝玉葉!
“住手!”孟長一聲喝,彈出一顆花生打中飛燕公主的後背。
飛燕公主噗通跌倒在地,摔個狗吃/>
“表哥!”飛燕公主趴在灰塵裡,終於氣哭了。
“你煩不煩啊!以後再看見你來皇莊,我一定把你的侍衛全部打斷腿,還有你,你無故傷害世子妃,等我上奏皇伯父,關你禁閉,關你個三月兩年,你就老實了!”
孟長惱火,攬住姜明月的腰,睨了眼地上狼狽的飛燕公主,快步進入院門,讓人關上院門,把她和一衆侍衛關在門外。
飛燕公主氣得“哇”一聲哭了,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卻粗魯地把她們推到地上:“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