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細細叮囑孟長要注意的事,兩人都不怎麼在乎輸贏,輸了,算是在大臣們面前給太子這個一國之君面子,贏了,也無所謂,畢竟孟長的武藝擺在那兒,戰場上也有些威名。
這時,飛燕公主打馬過來,身上穿着勁裝,有點胡服的味道,看起來很是幹練。
她爽朗笑了聲,神采奕奕,居高臨下地看着姜明月,話卻是對孟長說的:“長哥哥,抽籤裡沒有我的名字,我請示過舅舅了,舅舅說隨便讓我挑個組,我打算跟你一組。”
孟長斂起面對姜明月時的溫和,淡漠道:“那你歸隊罷。”
“長哥哥!”飛燕公主十分不滿孟長的冷淡,嗔怪的一聲更像是在撒嬌,別有意味地撩了眼姜明月“你是看不起我們女孩子麼?我在草原上,騎術排不了第一,也能排上個前十,打獵更是小菜一碟。不信,待會兒我們比試一番!”
她高高昂着頭,像是孔雀那般高貴,臉上滿是自信的光彩。
這樣的神采是大孟朝溫婉嬌氣的千金小姐們所不具備的,而且她容貌姣好,配上飛揚的神采,越發如天上的皎月一般,這令周圍的少年們眼中不自禁露出癡迷的神色。
“如果你真的能打獵,那就最好了。錢書風,”孟長連名帶姓地喊錢書風的名字,聽到他狗腿地答應一聲,便交代道,“安排公主進組,再安排幾個人保護她。”
言畢,孟長朝姜明月溫暖一笑,便翻身上馬,率先朝樹林而去。
其他人連忙上馬跟上。
“長哥哥,你看不起我!”飛燕公主嬌聲大叫,抽了馬屁股一鞭子,飛快去追孟長。
彈起的馬蹄揚了些灰塵,姜明月趕忙掩住口鼻,後退兩步,過了幾瞬,半路上的飛燕公主突然轉,朝她露出個挑釁的眼神。
飛燕公主是故意的,姜明月暗暗好笑,她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飛燕公主在大軍凱旋迴京的路上,一直纏着孟長,每次都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
孟長看她的眼神是越來越冷,本來看在和惠長公主的面子給她五分客氣,現在只剩下一分了。
姜明月揉揉額角,回到帳篷裡。
孟長城逗弄小孩子上了癮,有白龍在旁邊看着,姜明月很放心。
姜明月問道:“二公子,你現在會騎馬了麼?”
“呃,沒有。”孟長城愣了下,然後理直氣壯地回答,“父王教我騎馬,我從馬背上跌落,之後我看見馬兒,就特別害怕,有一次父王強行把我舉到馬背上,我嚇暈了。自從之後,父王便不強求我了。”
姜明月忍俊不禁,跟他聊起近來的事,過了會兒,寧王妃派人來叫走了孟長城,孟長城非常捨不得,一步三回頭地看龍鳳胎。
他方走,姜明月就接到新客人,是康載善帶着她大嫂晉世子妃林氏過來了。
林氏紅着臉站在康載善身邊,姜明月笑問:“這是怎麼了?”
康載善推了推林氏,笑嘻嘻地說道:“大嫂說她成親兩三年,肚子沒消息,想來抱抱雙胞胎,沾個喜氣。”
姜明月想了想前世林氏產子的月份,目光詭異地看了看她的肚子,按照她生產的月份,林氏現在應該是已經懷孕了罷。
“懷身子這事看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說不準嫂子的肚子裡現在就有了呢。”姜明月打趣笑道,同時大方地把小石頭塞進林氏懷裡。
林氏手忙腳亂地接住,窘迫地道:“上個月來了月信的,還早着呢。”然後看着小孩子吐奶泡泡,笑容靦腆:“這孩子真可愛。”
姜明月朝康載善覷了眼,康載善眨眨眼睛,她大嫂就是這麼靦腆的人啊,沒脾氣,性子軟得像棉花,反正晉王府裡的日子過得很舒暢,沒有什麼妯娌傾軋。
姜明月也是服了,晉王妃可真會挑兒媳婦,把“家和萬事興”這句話奉爲圭臬。
三人談話,中午與和惠長公主、晉王妃一起用午膳,下午打個盹兒,就快到傍晚了。
小太監過來叫姜明月,姜明月把孩子丟給白龍,讓她去袁皇后那裡,然後自己才帶着白英去高臺下。
皇帝和寧貴妃坐在高臺上,下面全是一堆堆的獵物,獵物是按照重量來定輸贏的,太子那邊堆得小山一樣高,自然是他贏了。
皇帝意外,驚喜,把彩頭賞給了太子那一隊的人。
太子拍拍兩個兄弟的肩膀,笑容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和藹可親:“你們也不錯,只是玩樂罷了,別較真。”
孟長和孟長逍對視一眼,含笑點頭,當做沒聽見,他們本來就沒較真。
皇帝說了番大孟的兒郎威武之類的話,下面山呼萬歲,然後,出了些比試騎射的節目,夜幕降臨時,大家圍着篝火,取處理的獵物烤肉。
孟長專門挑了鹿頸上的肉,放在火上烤,烤熟後就給姜明月吃。他自己則吃些素的。
飛燕公主見了,十分不滿,說道:“世子妃,不是說大孟朝的女子都是賢良淑德,以夫爲天麼?爲什麼你不爲長哥哥烤肉,反而讓他伺候你!”
姜明月擡眸,這個小公主倒爲她的丈夫打抱不平來了,她輕笑着解釋:“世子爺的師父有一位是出家人,所以,他不是很喜歡吃肉食。我烤的蔬菜給了世子爺吃。”
在飛燕這位從草原上來的公主眼裡,吃蔬菜,那根本不是吃飯好麼?
她撅起嘴,不過也好奇孟長怎麼會有個和尚師父,追着孟長問他這位師父的情況,孟長走哪裡,她跟哪裡,看得台山的和惠長公主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孟長煩了,直接道:“我師父已經圓寂了。”
“圓寂?”飛燕公主睜着懵懂無知的大眼睛。
“就是去世了。”姜明月解釋。
飛燕公主惱怒:“我知道,不用你解釋。”
孟長冷冷地盯她一眼,牽起姜明月的手離開了篝火堆,兩人騎馬去了河邊上,隨後魏進送來燒烤的東西,兩人就在河邊過起了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