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望着林清卓眨了眨眼,這個自稱是她未來夫君的人,要一同進山完成使命,有可能他倆永遠回不來了,也有可能會做完該做的事,下半輩子就可以舒舒服服在一起,這個,一切都是未知數。
於是笑笑說道:“待頊晏他們婚禮結束,我們四人便動身。”江落落說了這些,轉頭對南宮越程和軒轅仲卿說道:“你倆是引童,說不定,你們的任務更艱難些呢。”
其實江落落並不知道進麒麟山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江落落忽然想起自己在穿越以前的生活,就是背個背囊去戶外了,難道穿越後還是擺脫不了這種生活嗎?
……
皇子大婚自然是與平民不同的,更何況兩位皇子同天娶親,頊政與頊晏同娶正妃,十分熱鬧,昭帝也覺得心情很好,看到宮裡張燈結綵,宮門正殿到處紅綢飄舞。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兩個兒子們娶親一看錶情就知道是十分喜悅的,眼神騙不了他。
忽然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大婚的時候,當時由於父尊並不那麼重視他,父尊喜歡的,只有那個心心念念最小的兒子。但這個皇弟非常可惜,還沒長大成人就病逝了。接着就是幾個兄弟對他若有似無的排擠與迫害,最初他的心思在書畫上,對那個位置並沒有問鼎之意,但是與他最爲交好的二皇子設計殘害了他的母妃,激起了他的鬥志,此時瑾王的加入,他才發現,原來他覺得高高在上的瑾王兄弟,並不是那麼傲不可攀,而是一個很孤獨的存在。二人努力維繫,再加上當時的帝師背後悄然努力,終於撐下這江山。
昭帝長長嘆口氣,這一切都是天意啊!正因爲當年先皇盛寵美人,使得他吃了很多苦,好幾次都死裡逃生,所以他對自己的兒子很重視,儘管如此,還是有好幾個皇兒因爲這樣那樣的問題短命夭折,這皇家宮殿,哪處不飄着冤魂呢?
啊,今兒是皇兒大婚,自己怎麼淨想些有的沒的,昭帝苦笑扶額,往大殿而去。
……
“呯!”是一個精緻的古董玉瓶摔在地上的聲音,接着連續幾件古董擺設接連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令狐婉珠氣得渾身發抖,正在屋裡發泄着不滿。而阿豔公主卻不知道爲什麼會在外都令府,此時她粉面含霜,一臉薄怒,“令狐小姐,你現在發火有什麼用?他們都成親了!”
恨恨的一跺腳:“瑤華那個賤人,居然跟我搶九殿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忽然想到什麼,轉頭問令狐婉珠:“你能拿到瑤華的頭髮嗎?”
令狐婉珠愣了一下,取頭髮,是要下蠱嗎?
阿豔公主冷冷一笑,“我要下個破顏咒,讓那個叫瑤華的賤女人,從此不再擁有美貌。”說到此哧哧笑起來,繼而越笑越大聲,讓令狐婉珠覺得很不妙。
“阿豔公主,今日是兩位殿下同時大婚,如果在今晚出事,那所有人都會將眼光望向您。”令狐婉珠雖然氣極,但頭腦還算冷靜,望着她將最關鍵點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阿豔公主更是生氣,恨恨坐到桌邊,剛想取茶杯,才發現那套彩窯茶杯早就被令狐琬珠發泄到地上摔得粉碎,惱怒地拍了下桌子,將頭別向一邊。
“來人!”令狐婉珠見狀,吩咐門外的婢女,“將這裡清掃了,叫人備茶和點心到院子裡來。”
不一會兒,屋裡收拾停當,茶與點心也送了上來,令狐琬珠給對方斟了茶道:“宮裡會設宴,按道理,都城裡四品以上大員都可攜家眷前往,北堅王若是在此的話,想必也是受邀了。”
“父王不在都城,也不知道是去了何處,只說讓本公主在此地候着,他到時來接。阿麗也不知道是去了哪裡,這麼些天了,都沒見着影子!”阿豔公主心中略感煩躁,想想自己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氣就不打一處來。
令狐琬珠突然笑了笑,“那瑤華命硬,一生下來便剋死了自己的親孃,後來記在衛國公夫人名下,但自從衛國公收養她開始,身子便一直不爽利,你說,這麼個天煞孤星的命,居然能嫁進皇室,她也不怕把夫君剋死了做寡婦!”
阿豔公主聞聽眼睛瞪圓了,“你是說……瑤華郡主命硬剋夫?”
令狐琬珠搖搖頭,“或者對普通人說,她是命硬的,但對皇家來說,她或者不存在硬命,時間差不多,得進宮了”
……
吉時已到,兩對新人進入大殿,幾位皇家夫人,還有衆美人,再加上朝廷大員等都見證了佳時,紛紛表示恭賀。
昭帝欣慰至極,當庭宣佈,封頊晏爲晏王,封頊政爲懷王,命工造局設計並建造王府,三年內建成,也就是說,兩位皇子在宮裡的時間只有三年了。
頊晏對瑤華無論是性情還是品貌都是滿意的,頊政亦是如此,江落落笑了笑,終究還是封王了,待新皇登基後,王爺們就要到自己的封地去了,象平王上官頊橋一樣。
轉頭望向對方男子座席,正巧見上官頊橋向司徒霖雲和司徒靄雲敬酒,兩位皇兄只怕過了這幾日也是要動身回東越了。
突然感應到某道令人不快的目光,正想搜尋之時,那目光卻隱藏不見,江落落暗自心疑,一擡頭,看到林清卓溫潤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不由舉起杯朝他笑笑,林清卓嘴角弧度加大,也遙遙舉杯相應。
兩位皇子妃各自己去了宮殿,身穿大紅喜袍的頊晏和頊政揭了蓋頭都回到大殿,二人都是一副喜氣盈面的樣子,不用說,這兩樁婚事,他們心中是高興的。但皇家就是這樣,你不高興也要裝出高興來。
酒席何時散的,已無人知曉,江落落只知道自己在殿裡吃飽了以後就開始打盹,腦袋一歪一歪,林清卓見狀,讓內侍跟昭帝打了招呼,昭帝也沒想到江落落居然會在席上睡着,還以爲她身子不適,很快題蘭與元娘把江落落扶了下去。
待江落落醒來時,天已大亮,她居然睡在端夫人的荷華宮!
“啊,太失禮了,我都沒喝酒怎麼就醉了咧?”江落落一醒來就拍自己腦門兒,旁邊聽到的題蘭不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姑娘,不是您醉了,想必近些日子要勞心的事情太多,所以睡得不好,累着了。”
江落落翻翻白眼,哪有事情要忙?雖是盛夏,但由於啓動了封印,現在轉入隆冬季節,在宮裡,自己前後左右都是火爐,又暖和又舒服,加上吃得很飽就開始打盹,沒想到給端夫人添了麻煩。
吃了些早點,洗漱後便跟端夫人辭行,才知道今日端夫人在正殿,正接受自己的兒子兒媳前來行禮,啊,對啊,昨天是頊晏成親呢!
這個上一世成爲自己丈夫,並沒有笑容的人,這一世能找到滿意的另一半,的確是件另人欣喜的事,只是,爲什麼周圍會這麼平靜呢?北堅的公主能安心吃下這個啞巴虧嗎?還有令狐琬珠,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不一會兒,端夫人回來了,江落落跟端夫人閒聊了會便請辭回到她的江宅,一進門,佩廬便走上前道:“令狐公子來了。”
令狐公子?江落落走進了二院正廳,令狐容助正在喝茶,見江落落進來,眼眸閃了閃,站了起來。“江小姐!”這次還是規規矩矩向她行禮。
江落落突然道:“令狐琬珠究竟想要做成什麼事?想滅了西齊還怎麼着?”
令狐容助一怔,擡起頭道:“不是滅了西齊,而是要學當年的開國皇帝,她想當女皇!”
江落落聞聽,差點口中的茶都要噴出來,“就憑她?當女皇?”
令狐容助點點頭,“原本我也不知,是某次看完母親心裡難受就跑到屋頂喝酒,然後醉倒在房頂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是半夜,聽到她與我父親商議的內容,才知道她原來有這麼不切實際的野心。”令狐容助說到這裡,嘴角已含有幾分嘲諷的笑意。
江落落喝了口茶問道:“那你母親有沒有好點?”
令狐容助頓了頓才說:“好是好些了,但母親她似乎喜歡吃的東西和以前都不一樣,小時候我記得她很愛吃魚和紅燜牛肉,可是醒來以後這兩樣東西都不愛吃,每日只吃很清淡的粥。再有,她過去的衣服都是娥黃色,醒來後,卻只喜歡穿綠色衣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總是笑,現在卻冷冰冰的,簡直就跟以前判若兩人。”
江落落聞聽後十分詫異,“你母親現在和以前的生活習慣都不同了?”
令狐容助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只是怔怔不說話。
江落落嘆口氣道:“你現在這樣的說法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總不可能有人冒充你娘吧?”
“我正在想這個問題的可能性。”令狐容助垂下頭捏了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