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晉書》中所言的‘生犀不敢燒’之語出自不《不鑑》,卻與‘生犀燒’之語不作同解。”喝過蕭潁精心烹製的茶,李淵陳懇道,“所謂能與鬼通者,人也,非生犀也;故而生犀只做有緣人的想通之物;不鑑經裡所說的生犀,其實作‘生息’語,乃東君太華殿旁種的生息樹上,有生息果,食之可飛昇,可使白骨生活肉。”
“白檀乃作佛家語,下官既然離開了皇宮的庇護,跟隨殿下和王妃來到這揚州商賈之地,自然也要隨佛而變,以前在宮廷,二聖信任叔德,那二聖便是叔德的佛祖,如今叔德願意跟隨王爺王妃,那叔德之心大雷音寺可昭。”
蕭潁稍微愣了愣,她本想打探李淵的口風,卻沒想到他如此坦誠地和盤托出,這倒叫本想和他好好繞繞圈子的蕭潁不知道從何接口。
“李大人……”她喊了一聲,卻一時想不起來要說什麼,好一會兒,才道,“看來是我小看大人了,大人心直口快,蕭潁佩服。”
“叔德明白此事的兇險,奪嫡之事,不成功便成仁。如今太子雖差強人意,但晉王軍功赫赫,太子心胸狹隘,登基之後,晉王必然是太子第一個要剷除的。”李淵緊鎖眉頭,“高丞相是太子的岳父,年宴上的那番話,豈是無心之言……”
“不僅是那番話。”蕭潁打斷他,“還有那封揚州總管流落街頭、百姓暴亂的血書。根本就不是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而是僞造的。”
李淵大驚:“僞造的?這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致人死命的事他做得也不少。”蕭潁冷聲道,“他日日給太子妃灌送慢性毒藥,爲的就是有一日將她毒死,讓高熲的女兒或者雲昭訓坐上太子妃的位置,讓他自己不再受皇后的監視。”
“枉費瓔珞對他一往情深,他竟把她當做是皇后派來的探子,禽獸不如!”蕭潁一發狠將茶碗摔在桌上,茶水濺了一手。
李淵心寒道:“對待結髮妻子尚且如此……更別說是對威脅自己王儲之位的人。
“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傷到夫君分毫。”蕭潁暗自說道。
“對了,有一事還想問問大人。”蕭潁手在眉骨處搭了個涼棚,卻見有一葉小舟晃晃悠悠地朝着湖心駛來,船上的人似乎是守在岸邊的幾個小廝中的一個。
“您但問無妨。”
“那日我和夙心前往扶蘇林,劉先生與我們一同前去,卻被賊人抓去。歸來後我想問問他是否受了太多委屈他卻道無事,他畢竟同大人較爲親近,不知大人是否知道劉先生被捉去後的遭遇?”
看到李淵肅立的眉骨,蕭潁補充道:“如果大人也不便直言,那就當蕭潁未曾問過此事,但是,您要知道,我終究還是擔心劉先生的安危,纔有此問的。”
李淵搖了搖頭,抱歉道:“並非李某不願告知,關於劉先生被賊人抓去不古莊一事,他歸來後同我的確隻字未提,就像是此事從未發生過一般。我倆雖是摯友,但他不提的事,我也不便多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