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這種渴望,他總會想到素女。
臉上有着細細絨毛的素女,她會靜靜地坐在一把大椅子上,一座一兩個時辰,一聲不響。
她就像一個安安靜靜的幽靈。
就像一朵剛出水面的小荷花——那麼幹淨,那麼清新,就像這天地之間,來來去去的一個最最純潔的靈魂,沒有遭遇過任何塵世的污染和薰陶。
只是一個自由而精靈的個體。
也曾因此,那麼強烈的將他所吸引。
而甘甜,她自從病癒之後,也是這樣。就算留下來了,也是安安靜靜,平素極少拋頭露面,連走出軍營的時候都很少很少。
縱然是一牆之隔,他有時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這時候,酒意上來了,心底的***也上來了。
他隔着牆壁,忽然喊起來:“甘甜……甘甜……”
沒有人回答他。
對面,一片死寂,就像從未有過人一般。
他忽然慌亂起來,這個女人,是走了麼?
她偷偷的跑了麼?
“甘甜……甘甜……”
他的聲音發急,幾乎立即就要出去。破門而入了。
對面這才響起淡淡的聲音:“王爺,太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他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些什麼,只是心裡鬆一口氣,她還在。
她還在這裡。
沒有悄悄地跑掉。
這就足夠了。
第二日,甘甜見到琅邪王的時候,真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這廝鳥!!
一夜之間,頭髮凌亂,鬍鬚凌亂,眼裡滿是血絲,嘴脣上都起了一些細小的血泡……
天啦,天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斟一杯涼茶給他,淡淡道:“王爺,生活中,損傷身體的方式有很多,總結爲三大主要方式……”
“哪三大方式?”
“最快速——熬夜;最劇烈——動真怒……最直接——邪淫(***、手淫、縱慾……)……”
“!!!!!”
她侃侃而談:“醫學證明人的生理結構、活動規律和大自然極其相似。例如,由於人們濫砍濫伐,造成森林覆蓋面越來越小,森林失去了調節的能力。因此這些年不是旱就是澇,水土流失嚴重,土地沙漠化,部分地區發生泥石流,長江、黃河的河道兩邊出現塌方,尤其是近幾年,一些城市出現沙塵暴,給人們的生活、工作帶來極大的危害。因此,只有植樹造林,固沙防風,才能避免這些危害。與此相似,人由於貪色縱慾,造成精氣外泄,腎氣不足,導致精神不振,腰痠腿軟,體虛乏力,頭昏耳鳴,口渴盜汗,睡眠質量不高,抵抗力減弱,從而百病滋生,壽命減短。《論語》曰:“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聖人之於色,無時而不戒也……”
琅邪王一口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她悠然自得:“王爺,所以我勸你,及早找另一個女人生兒子去。否則,你真是要最直接傷身……”
琅邪王勃然大怒,轉身就走。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
身後,還傳來甘甜的哈哈大笑:“王爺,你切忌,不可手淫過度……啊哈哈哈哈……”
琅邪王本是滿腹的怨氣,可是,不知不覺地,又笑起來了。
“甘甜啊甘甜,你想把我惹怒,一怒之下就放你離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他也笑了,連恆文帝都能攻打下來,何況是一個女人?
愛情,不也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他的身子靠在門上,看到外面的月光。這軍營裡的夜色,顯得如此溫情脈脈。
遠處,有胡笳的聲音,聽起來,帶着軍營的蕭瑟和蒼涼。
“甘甜……甘甜……”
“快滾啦……我要睡覺了……”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滾……”
“你隨便給我說點什麼吧……”他拍着門,輕輕的,“甘甜,今晚月光真好……你起來陪我聊天……”
“不行!!!”
“那……你給我唱曲子……”
“唱曲子??你以爲我是伶人??”
“不是伶人就不能唱??要不,甘甜,我給你唱一首曲子……”
“得得得,王爺,還是我給你唱一首吧……”
“真的?快唱,我聽着呢……”
“王爺,你聽好了,我唱了……”
她真的唱起來了:
…………
別人丈夫乖又乖
我家丈夫呆又呆
站起像個樹墩墩
坐起像個火燒巖
太陽落土四山陰
這號屋裡難安身
但願天火燒瓦屋
但願猛虎咬男人
斑鳩叫來要天晴
烏鴉叫來要死人
死人要死我丈夫
死了丈夫好出門
…………
琅邪王聽得哈哈大笑:“甘甜,你唱的這是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
“土家族的一首民歌……”
“真的假的?”
“真假莫辨……哈哈哈……,王爺,你是不是聽得很不爽?”
琅邪王也笑起來。
哪個男人聽了會爽啊??
死人就死我丈夫——
太毒了吧????
甘甜又咯咯地笑起來:“滾開……快滾啦,我要休息了……”
琅邪王的心情,竟然十二分的輕鬆。
尤其,聽得她那樣的咯咯大笑,他心底,竟然一陣久違的輕鬆——也許,這纔是她的真面目,真性情,這樣的相處,不也不亦樂乎??
他在她門口站了很久很久。
就像一個純潔少年,第一次知道愛情的滋味。
就像她不知不覺的,對他那樣的好——
琅邪王幾乎整日整夜都在軍營裡,而且時常親自衝鋒陷陣。甘甜隨他在大營裡,也極盡一個妻子的責任:照顧他的一切飲食起居,吃穿用度。
天長日久,他已經非常習慣她的安排了,對於吃什麼,穿什麼,從不過問。甘甜曾經嘗試過,每次她放什麼衣服在他房間裡,他就穿什麼,連看也不會看一眼。
某一次,她曾經試過把他的沒有洗的髒衣服重新放在他的屋子裡,他居然渾然不覺,照樣又換上這件髒衣服穿上了,還慎重其事地穿了這一身衣服就去赴宴。
當然,這是戰爭時期,非常時刻,而且,他身居高位,別人當然不會指出他穿衣戴帽上的問題,只以爲他平易近人,生活素樸呢。
那一次,甘甜暗地裡笑了好久。
連洗澡也是這樣。
軍營裡的男人,一天到晚浴血奮戰,一到可以休息的時候,寧願睡大覺或者去賭博,大家也不願意去洗一下澡。
所以,臭男人——纔會這麼臭!
琅邪王同樣如此。
如果她偶爾提醒他一次,他就會洗一次。如果不說,他就整天連吃飯的時間都在看軍用地圖或者是視察糧草的歸屬問題以及其他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總而言之,除了沒有ooxx的親密關係,她這個做王妃的,把自己的義務盡得很足很足。
倒並不是她真的就想對琅邪王那麼好了,而是身處這樣的環境,衆目睽睽之下,哪怕是演員,也必須演好屬於自己的本份。
在她留下的最後歲月裡,一直在儘自己的本份。
而且,琅邪王也說了,會千方百計地幫她找到時空穿梭機所需要的能量來源。
甘甜不知道,一個女人,身子上跟隨了一個男人,在心底上,到底會發生怎樣的改變。
只知道,第二日,當雪涵被兩名侍女攙扶着,按照禮節來參拜王妃娘娘的時候,就連她,也看出了她臉上的那種雲雨之情。
弱不禁風的少女,初經雲雨。
也許陳玄虎這廝新婚夜很那個生猛,索求無度,以至於雪涵走路都有點艱難……精緻的紗裙之下,明顯能看到脖子上遮遮掩掩的痕跡——
居然還種了許多草莓……
這一次的洞房花燭夜,真不知,上演了多久多久的限制級鏡頭和戲碼。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