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宸見沄淰回來,喜從天降,卻還裝作一副一本正經忙於政務的樣子,順手拿起桌上擺了半天的奏摺,一邊興致勃勃的批閱,一邊偶爾忙裡偷閒看着沄淰一本正經以教育的口吻道,“你放肆,那麼多人面前,竟質疑朕,這麼說來,昨夜,你過得很是充實,還有人給你送酒喝,還是上好的酒,比朕現在喝的都好上幾倍!”
他也不是剛纔那蔫頭耷腦的樣子,神色一場的精神矍鑠,就像剛剛吸食完了天地之間的精華一般,眼珠黑的尤其深邃。
“哎呀,那誰的呢?”何宸陰陽怪氣的問道。
沄淰身子一緊,忽而支支吾吾、和顏悅色道,“哦——喔——原來竟不是皇上,那可能是其他人——我是說——可能是聰明伶俐的公公給靈貴嬪和皇上準備的,後來看見你們閉門正忙,就索性留在外面了吧,那東西放下——我——我就出去了。”
“等等——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就急着走呢,當我這裡是你的朝鳳宮,任意進出嗎?你是個聰明伶俐的人,難道還需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示你現在的身份?”
何宸邊說,邊起身打開御書房鏤刻着祥雲圖案的朱漆窗戶,外面白雪皚皚的世界仿如一副山水畫,非沒有一絲冬天的淒涼,反而,簡單美麗得惹人癡醉,讓人留戀這個異常的冬季。
他看着眼前這個嘴硬的姑娘,柔着嗓子說,“沄兒,朕最喜歡這冬日裡的雪,潔白,無暇,朕自小就想過那種無牽無掛,恬淡灑脫的生活,沄兒,你懂,朕只所以留在這宮裡是爲了誰!”
他立在沄淰面前,眼神執著,聲音深沉的說,“可當朕果真留下來,你又是這般不情不願。你口口聲聲要自由,可朕卻被你關在這充滿爾虞我詐的牢籠,你口口聲聲要尋找自己的真愛,朕又在爲誰指點江山南北征戰?你如今怪朕,不理朕,朕又要去怪誰?每每夜深人靜,朕閉上眼睛,都極其奢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睡在茅草屋,不用費神皇權統一,不用去管前方戰事,屋前那一片四季常青的竹林中,有朕心愛的女子,嬌羞柔美,善良動人,她佩戴着朕的傾心劍,戴着世間最平凡的頭巾,穿着普通的粗布藍衣,可他是朕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子,她帶着我們的孩子追逐嬉戲,如果朕此生能有那樣的生活,哪怕是一天……”
沄淰看得清楚他眼中無限的嚮往,心裡雖同情他,卻還是自私的想要自己的自由,便也冷冷的說,“奴婢下去了,待得久了,會被靈貴嬪責罰的。”
“你就那麼想嫁給太師?甚至願意做個側室?”
他憤怒,嗔怪,他真的無法再忍了,他一股腦的喊出來自己所有的憤恨和委屈。
一說到太師,沄淰的眼中便攢着淚,“這個就不勞煩皇上費心了,奴婢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給皇上和靈貴嬪守好夜!”
沄淰說着,便往門外橫衝直撞。
何宸不顧一切的上前阻攔,他狠狠的抱着沄淰,口中陰森命令一般的說,“留下,陪朕。”
她被禁錮在他的懷中,竟是渾身無力,走了一個晚上,想了一個晚上,還是回來了。
她有太多的擔心,她擔心她這一去,菓洛便遭了殃,也擔心連累太師、蚊子,其實,她更加害怕的是,天下之大,到底要去哪裡呢?
她何嘗不是一樣,擔心那噬人心骨的孤獨?
門外,靈貴嬪怒睜着眼睛,一切,都毫無遺漏的被她看去,尖尖的十指狠狠的扣在掌心,她發誓,今晚,她一定要成爲他名副其實的女人!
她遠遠的挪了幾步,憤怒的看着春河,小聲問道,“上次哥哥帶進來的東西,還在嗎?”
春河神秘道,“在,靈貴嬪早該用上了,說不定,現在也有孕在身了。”
靈貴嬪側目看着春河又問道,“春河,你說,像我這般自欺欺人的活着,是好還是不好?”
春河連忙拉着靈貴嬪的手道,“在奴婢眼中看着就是好,往前,奴婢吃的什麼,穿的什麼,現在,奴婢跟了靈貴嬪又吃的什麼,穿的什麼,靈貴嬪,你的好日子纔剛開始呢。”
“剛除了一個宜人,又冒出來一個她!別看她現在是個奴婢的身份,可是,皇上卻時刻想把她拴在眼前!昨兒個你也不是沒見到皇上和她眉來眼去。在司衣局的時候,本宮曾勤懇幹活,圖的不過是攀個可靠的主子,下半生也能好過些,沒想到,陰差陽錯得到皇上的眷顧,我本信命,明明知道皇上心裡有她,但是,還是願意裝聾作啞的混日子,可現在,和皇上朝夕相處,卻步步沉淪,我已經徹底掉進皇上的那個黑暗的深井中不能自拔,本宮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可憐角色。”
“所以,靈貴嬪還是趕緊生個龍子,這樣,你的身份就無人撼動了,奴婢這就去準備。”
何宸在一本正經的寫字,沄淰就在側旁伺候,兩人無話,就這麼一直待到夕陽西沉。
何宸喜愛《金剛經》,竟抄了一遍又一遍。
沄淰無聊間側目看他,又見他遒勁有力的字,心中便又懷念起劉生工整雋秀的小楷。
何宸擡眼,沄淰才慌忙直起身子,食指和中指輕輕的夾着墨條的兩側,輕輕柔柔的磨着,彷彿一個閨秀少女,跟剛纔那怒氣衝衝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
何宸也不怕她繼續惱,只邊看邊問,“一夜未睡,又站了一天,晚上守夜的差事恐也做不了了,不過你皮糙肉厚,又在寨子裡跟一羣士兵們通宵達旦的持久聊天,想着必然體力如牛,嗯,脾氣、腦子也如牛。”
沄淰的腳早已經麻了,十個腳趾頭像是被鐵釘釘住一般,聽見何宸的話,頓時怒髮衝冠,但是,又想着,自己要讓何宸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厭惡自己,便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呆呆的說,“皇上說的對,奴婢體力如牛,脾氣如牛,腦子如牛。”
何宸忽而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緩緩的起身,眼中泛着笑意,慢慢蹭到她面前,確定她現在心情還算不壞,也不至於惱了,試探道,“那朕就再抄寫一遍《金剛經》,你繼續在一旁伺候!”
沄淰陰着臉,掉頭便走。
“不準回朝鳳宮。”他命令着。
沄淰回眸,不情不願,疑惑不解。
“去浴渺殿。”
沄淰震驚!!!浴渺殿是皇上的後花園,自己豈能去?去了不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那不是奴婢這種呆子該去的地方,奴婢不會管理那些花花草草,也不配住在那裡。”
何宸三步來到沄淰面前,竟將沄淰牢牢抱住,看着懷中美人驚慌失措的眼神,他毫不留情的去咗上她散發着迷人光澤的櫻桃小口。
沄淰只覺得忽然之間,天旋地轉,眼前,一雙清新絕俗的大眼睛瞪着自己,撲面而來的瓏兮香不停的躥進自己的鼻中,那嘴角冷冷的,不,是火熱的……
她不敢忘下想,只拼了命的使勁渾身解數推開何宸,卻不料,何宸原本還算尊重輕柔的吻一下子變成了惡魔瘋狂的吻。
她只覺得自己嘴中被他攪得翻滾如錢塘江的大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此下去,他非但不會厭倦自己,反而,會更加的迷戀自己。
“皇上——”門外,傳來春河安分守己的聲音,“靈貴嬪備好完善,問皇上什麼時候過去。”
何宸只專注於沄淰一人,他微閉着雙眼,盡情的享受着這一刻,腦海中全是沄淰的畫面,無論是一身紅衣的霸道攝政公主,還是那日微醉後翩翩起舞的失意女子,或是嗔怒,或者哀怨,或是溫順,她的每個表情,都深深印刻在何宸的腦海中,從未遺失。
他一遍遍啃噬着她美麗的脣線,執着,毫不滿足,而她,任憑使盡全力掙扎,在他面前,卻是無力迴天。
“皇上?”
春河執着的又輕輕喊了聲,她側頭,像從那微微的門縫中窺探些什麼,回去也好領賞,可果真當她看見兩人在一起耳鬢廝磨的時候,臉卻火紅一片,嚇得她頓時佇立在外頭,再也不敢出聲。
一直到他完全征服了她的身體和意識的時候,他方纔離開她的嘴角。
這一遭下來,他彷彿吸食了天地日月精華,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神色,他狠狠的掰着她弧線極美的下吧,一邊貪婪的看着,一邊柔聲細語的在她耳邊呢喃說,“你比靈貴嬪美,味道,也比她的好!朕很喜歡!”
“你——”沄淰低頭,全身發燙,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恥辱充斥着渾身的每一個細胞,她的身體早已軟成一團爛泥,跌跌撞撞在何宸的懷中,一波又一波的瓏兮香讓她感覺到空前絕後的絕望!
何宸!你居然對我做了這樣的事情!!!
宸神采奕奕道,“今後,若不聽話,就這樣罰你,去浴渺殿!今晚,真不傳你,就別去暖嵐殿那裡妨礙朕和靈貴嬪,朕可不願意見你每天怒氣衝衝的瘟神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