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站住了腳說道:“那我在這兒等他,你叫院主來門口吧,我不進他的清心樓小院,肯定就不會被殺了。”
墨濃擡起臉,圓圓的眼睛眨了眨道:“院主有吩咐的,除了姑娘以外,其他女人都不允許進來,所以,我們這兒連母耗子都沒了。”
江落落愣了愣,低下頭想想,倒是奇怪,爲什麼她可以進來,其他女人不準進,那若是他的表妹甄詩晴和甄詩卉過來,也不讓進?
鼻中忽嗅到紅景天之氣,一雙墨色的男人靴與淡綠色的絲綢下襬映入眼簾,江落落擡起頭,正是一身清雅的林清卓,“名字裡這個清字,詮釋得很好啊!”江落落似乎還沒回過神,只是喃喃自語。
林清卓則板下臉,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就往清心樓疾走而去,江落落根本防他來這麼一下子,只會小跑着跟上。
“我現在不允許任何女子進入我的清心樓,這樣你總可以滿意了吧?”林清卓的語氣不那麼淡定,明顯快了很多。
“啊?”江落落腦袋沒轉過彎來:“什麼我總可以滿意,你說的什麼啊?我對你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
林清卓一拂袖,又是一股淡淡的紅景天氣味撲面而來,話說他作爲一個男人,爲啥身上會有紅景天的氣味啊?有些氣急敗壞地坐下來道:“你對我自然是不滿意的,不就是嫌我老,所以你纔不肯嫁給我。”
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話,對江落落來說太過於震憾,以至於腦袋一下子空白了,林清卓後來說的那些,江落落都沒有聽進去。
不由得撫額坐了下來,嘆口氣說道:“院主,我才十一歲,我當然不是那種美貌端莊的,也不是個能相夫教子的,說不定明天就死了。再說了,我是東越人,你是西齊人,我的父親也未必就肯把我嫁給你啊。”
說着站起身,一副冷清清的樣子繼續說道:“就算我父親肯嫁,總得等我過了及笄之年吧?那會兒,你都三十多歲了,若是普通人家,只怕是孩子都能成家立業了,你等得了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要求的是平等的愛情,嚮往的是自由的婚姻,我做不到婚姻縮在家裡手心向上過日子。”
“手心向上……”林清卓喃喃地重複着。
江落落笑了笑突然嚴肅下來,緩緩地說道:“我的丈夫,我做不到讓別的女人來爬他的牀,如果讓別的女人用過,我會嫌髒!”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緞面小盒子,遞給林清卓後,轉身便離去了。
接過盒子的林清卓開始發呆,良久才長嘆了一聲,嘴角卻浮上了微笑。江落落完全不是他以前曾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似乎有點特別?
打開盒子,裡面有四粒蠟丸,兩指微用力,捏開一粒,藥香四散逸開,滿屋都能聞到,藥味清新淡雅,並不難聞。將盒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剛喝了一口,墨濃從門外進來道:“院主,老太太那邊派人來傳話,讓您晚上過去一趟,說是甄小姐的事……”
林清卓沒有擡頭,“直說!”
墨濃用舌頭潤了下嘴脣,壯着膽子說道:“老太太說,讓您給甄小姐賠不是,並且要……要請媒人向甄小姐求親。”
“喀!”墨濃嚇了一跳,竟然是林清卓生生把手中的茶碗給捏碎了,茶水濺得到處都是,雖然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墨濃卻知道林清卓心中暴怒不已。
“給本院更衣!”林清卓還是那樣說話不緊不慢,似乎,自己只有在江落落面前纔有失態的時候。
這是一座四進院,林家族長林正德,從不涉政,新帝上任後也僅是守護着林家的祖業,不怎麼出現在衆人面前,但林清卓,是他最爲欣賞的孫輩。
“族長。”林清卓斯文有禮。
“免禮,你可是清月書院的院主啊,這些家禮就免了吧。”林正德虛扶了一把。
林清卓笑了笑,與林正德一同走入正廳坐下,早有下人上了熱茶,林清卓飲了一口茶道:“族長,清卓持有金佩,您應該是知道的。”
林正德點了點頭,“只是那丫頭如今還這麼小,你怕是還得再等幾年。”
林清卓道:“我的庶祖母,想要亡我西齊呢。”說完拍了拍太師椅的扶手,“不知道我舅舅那邊是怎麼跟我庶祖母說的,庶祖母讓我明日便去向甄家提親。”
“胡鬧!”林正德赫的變了臉色,“那婆子,怎麼就這麼不上道!毀了聖婚,足以使天下大亂了。”
“所以,”林清卓冷冰冰地說道:“族長,清卓是跟您打聲招呼,今兒清卓就會去見帝尊,把事情稟報,而後那三年,林家的祖業,若想發展壯大,就要去求那位銀鈴公主。”
林正德聽到林清卓嘴裡“而後那三年”,忽然打了個冷顫,這個孫輩,雖說是看着長大的,究竟還是對他並不十分了解啊!
回到清心樓,林清卓覺得有些累,他本性不是那種非常熱忱於周旋的人,墨濃再次走進來:“院主,令狐大人求見,說是北堅的阿麗公主,想來清月書院走走。”
阿麗公主?那個要嫁順東王的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