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您?”小丫環想着關上門,但來人一臉淡然,絲毫沒有虧德的意思!
裡屋的疏影才進門沒一會兒,正偷偷掀開上衣,低頭小心瞅看自己的小腹。忽聽外頭丫環聲響,她連忙放下衣服,跑到外間屋,正撞進徑向裡走來的王錫蘭懷中。
王錫蘭伸手將她攬住,抱到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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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裡做甚?”疏影掙脫開,面上浮現一抹不自在!
王錫蘭偏偏頭,啞着嗓子低道:“我什麼時候老欺負你了?又怎麼佔你便宜了?”
聞言,疏影眉頭輕皺:他這話怎麼聽着有點兒耳熟?
愣了愣,她頓時明白,原來自己方纔同小姐的對話被他給偷聽過去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人果然聽慣牆根了。
“你……前年初春,你躲在隔牆,偷聽小姐吟詩作對,害小姐寢食難安!如今,你又偷聽!莫不是你一直就偏好這個?”疏影退後兩步,“做什麼偷偷摸摸的,想聽你就大大方方站出來聽便是,何必總耍那樣沒意思的手段?是爲了來與我對質算賬麼?”
王錫蘭張口只來了那麼一句,卻被疏影四、五句給堵得語塞,本來渾身涌動的熱情愛意,也被她澆得涼透,他擡起下巴,無力地掃一眼天花板,然後收回下巴,覷着疏影:“說完了?說夠了?”
正等着他回答自己質疑的疏影聽此,又不大順心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說錯了?你自己偷聽別人,還是別人的錯了?”
盯着疏影茵紅的小嘴一張一翕地嘟噥個不停,王錫蘭心內抓狂,剛纔在遊廊裡那個搖曳生姿、精靈如兔、仙子一般的女子跑去哪了?
而鄰隔的一處小園子裡,氣氛卻要來得溫暖曖昧許多。
一如王錫蘭,本打算徑直回自己屋裡歇息的周昱昭,兜了一圈,也不由自主地踱至李眠兒的園子裡。只是他不似王錫蘭從正門闖進。卻是輕輕撥開沒有上閂的窗子,提身躍進室內。
他的動作實在太悄無聲息,是以,正坐在梳妝鏡前解開頭繩重新梳理頭髮的李眠兒半分動靜沒有聽得。
周昱昭原地立住,他沒有再往前走,而抱胸斜倚在窗框上,前襟微敞,面色玉潤,唯雙眼泛着迷離之光。他靜靜看着鏡前梳妝的女子,原本在外面罩着肩頸處的薄衫已被褪去。露出光潔圓滑的一雙肩頭,烏雲披散其上。雙臂移動間,發下風光間或隱現。
看着如此春色,周昱昭低敞的前襟內,喉結一連數次滾動,體內不時有熱氣上涌,使得臉色漸漸泛有紅意,呼吸也有紊亂之勢。
約摸半晌的功夫。鏡前的李眠兒方覺出屋內氣氛的不妥,模糊中,總覺得室內除了自己,另有其人,此意念一冒出,她猛地打了個寒襟,“嗖”地站起,面向窗戶的方向探看。
卻一眼對上正殷殷盯着自己的一雙漆幽迷幻之珠眸。
“……”李眠兒見是周昱昭,先爲之一怔。回神時慌忙伸手夠向牀邊沿處的外衫,然似乎有些晚了,因爲她的手纔夠着衣衫,另一頭的周昱昭已經緊緊挨上她了。
不容她推拒,也不容她聲張,更不容她穿上罩衫,周昱昭只需一條手臂便將李眠兒緊緊攬進懷中,另一隻手扶穩她的頭,自己則是將頭一低,登時,四脣相貼。
李眠兒驚訝不已,嘴巴慣性地微張,周昱昭趁勢灌進自己的舌頭,很快糾纏住李眠兒香舌不放。
酒氣撲鼻,醺人慾醉,李眠兒整個上半身都被周昱昭牢牢束縛,幾要嵌入他的身體裡面,根本半分動彈不得,他的味道,他的脣舌似乎將自己整個人淹沒一般。
多久沒有這樣擁着懷中之人了,周昱昭藉着酒興盡情釋放自己體內的慾念,儘管發泄口只能通過一張脣舌,因爲當他的雙手試圖穿過她的頭髮,往下游走時,懷裡的人開始極力掙扎,極力推拒,令他進展不得。
痛苦又無奈地放開李眠兒,周昱昭重又退至窗前,飛快地推開窗,面向窗外,雙手撐着窗沿立定。
李眠兒大口喘息着,許久才找回屬於自己的呼吸。默不作聲地看着周昱昭的背影,她悄悄穿上外衫,將頭髮再次束扎而起,然後便不知該進還是退,唯等着窗前那人先開口了。
但是,她等來的卻是周昱昭頭也不回地躍窗而出。
李眠兒癡癡站在原地,遙望着他的身影轉眼間淹沒於夜色中。她有些黯色地坐到牀沿,一時心亂不已。
而周昱昭離開李眠兒所在的園子後,不知不覺地直奔之前那個建在池央的亭子。
不想,趕到時,意外地碰到正一個悶在亭中借酒澆愁的王錫蘭。
周昱昭輕笑一聲:“剛不是僅拿了兩壺酒麼?”他見王錫蘭手中的酒壺與自己遞過他的一個樣,知他剛纔定是先去過自己的園子了。
“你不在,我只好自己動手拿了兩壺!你既來了,就借你一壺罷!”王錫蘭從身側的椅上拿出一壺酒,揚手扔向周昱昭。
周昱昭接過,半倚在亭闌上,二話不說,拔了壺蓋仰頭就是一口,然後又是一口。
一旁的王錫蘭斜覷着他,懶懶地說道:“若是郎有情妾有意,何不早日成親算了?”
聞言,周昱昭轉眸瞥向王錫蘭,頓了一頓,進而緩緩搖搖頭,嘴角似笑非笑。
此次,王錫蘭抿脣一笑,他自然知道以表弟的性子,在不能有把握之前,怕是不願成親的,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爲着李青煙本人。
據自己瞭解,除了楚王,陳王對李青煙亦是情有獨鍾,再者拓拔意似乎也對她心有所屬,無論李青煙選擇這幾人當中的誰,都不會過得現下這般顛沛流離,如此對比之下,表弟那樣心氣高之人,定不會委屈了李青煙,隨隨便便成親打發了!
只是,世事難料,難不保將來會出現什麼意外,致他這二人抱撼!
所以,情,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正像當初自己所想的那樣,是個牽絆,是個累贅,是個負擔!而自己似乎也正陷入這個泥潭當中,起也不是,沉也不是!感覺委實不好!
王錫蘭暗歎着搖搖頭,飲了一口酒,側臉對周昱昭邀道:“天還早,帶你去個好玩的地兒?”
周昱昭斜眸覷他,愣了片時後,點點頭:“走吧!”
輕笑一聲,王錫蘭將酒揣進懷中,直奔府中馬棚的方向飛躥而去。
周昱昭一樣的步驟,緊隨其後。
二人飛身上馬,拉起馬繮,就狂奔出府。
在初夏夜晚的街頭策馬奔騰,勁風拂面,衣裳飄揚,縱馬疾馳的感覺令二人心頭纏繞的煩擾暫時爲之一拋。
王錫蘭甚至半路上不斷吹哨長嘯,周昱昭時而扭頭看着他勾勾脣,時而面視前方挑挑眉,這是奔哪裡去來?
豈不是秦淮河的方向?
周昱昭眉頭不時地上挑,但終還是沒有勒馬返回,卻順着直道一路向前,與王錫蘭並駕齊驅。
果不其然,王錫蘭在跟秦淮內河一里之外的地方停下來,將馬拴到叢林中,周昱昭照做,跟着王錫蘭改用雙腿潛進河畔新開張的度香樓裡。
王錫蘭沒有奔進樓內的包廂抑或走道里面,竟是登到樓頂的屋瓦上。
“爲何不走正門?”周昱昭拉了拉王錫蘭衣袖,遞過去一句口型。
“你這張臉,能走正門麼?”王錫蘭睨他一眼,“再說,你會挑個姑娘過夜麼?”
周昱昭聞言一怔,又問:“那你帶我來此做甚?”
“光看書頂什麼事?你總該學點正經的!”王錫蘭抽回衣袖,貓着腰繼續在樓頂左揭一塊磚瓦又揭一塊磚瓦地審視着。
聽了王錫蘭這話,周昱昭總算明白其險惡用心,真是:酒令色昏,色令智昏!
既知曉這點,周昱昭自是不願陪他瞎搞,原地一坐倒,從懷中掏出酒壺,望着頭頂的黑幕,聽着河道兩岸隱約傳來的男歡女笑,自得其樂地小口小口飲酒。
“嘿——這裡!”
耳聞到表兄的悄聲招喚,知他應是尋着什麼好玩的了,然周昱昭只是偏頭瞪了他一眼,卻沒有起身過去的意思。
王錫蘭見此,可惜地搖搖頭,覆上瓦蓋,本想跨到周昱昭身邊去拉起他,又想不若再找找看,便繼續貓着身,圍着樓頂勘轉了半圈。
可一連叫了周昱昭幾次,他都只管無動於衷地仰面看天,不置一眼,王錫蘭嘆口氣,放下手中的瓦片,十分頹敗地擦擦手,緩步飄到周昱昭的身側,一併坐下,語重心長地勸慰:“表兄我這也是爲着你好,你說你長這麼大,總不近個女色,也不是件好事!且這種事不比別的事,可不是單靠你匹夫就能行?”
“誰說我沒近女色了?”周昱昭開口駁了一句。
“光看看,那算不得近!”王錫蘭慢慢引導,在他看來,他這表弟在情事一面上比之自己,實在要幼稚得多!所以,身爲兄長,自己有義務也很有必要適時地給他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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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來得及,可能稍後還有一更奉上,如果十一點前沒出來,可能就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