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孟長的臉冷得掉冰渣。()
白英立刻打開門,捂住臉哭了。
孟長沒看她,直接繞過屏風,看見裡面的姜明月。
姜明月白着一張俏臉,猛地撲到他懷裡,眼淚簌簌掉落,她方纔真是怕死了,真不敢想象大家來了之後,看見太子站在她門外是個什麼想法。
已婚婦人跟未嫁的姑娘不同,未嫁姑娘只要沒定親,與男子私下接觸被人發現,可以嫁給他了事,不用去死,但是已婚婦人的禮制要求就非常嚴格了。
連飛燕公主都不敢輕易私下找孟長了,只敢站在人多的地方默默地看他,這就可窺一斑。
她差點以爲自己今天死定了。
還有兩個寶貝,日子剛變得有滋有味,她怎麼捨得死呢?
孟長把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口上,臉色冷得可以,頓了會兒才冷峻地說道:“一會兒儘管把髒水往飛燕公主身上潑,使勁潑,潑死她,我給你兜着!”
姜明月破泣爲笑,擡起頭問道:“你把太子踢哪裡去了?”
“你還關心他?”孟長的臉黑如鍋底,感覺頭上綠油油的,兩隻黑霧似的眸子緊緊盯着姜明月的臉不放,只要她敢說是,他一定會隨時把她撕了的那種架勢。
姜明月嗔他一眼:“我關心的是你好罷?萬一你把太子弄殘了,陛下那裡可交代不過去。”
在這些當權者眼裡,女人只是附庸品,生下子嗣的工具,兒子纔是緊要的,何況那個人是太子。
她相信,就算太子輕薄了她,她含恨而死,皇帝也不會動太子一根毫毛,他還是太子,未來還會是大孟朝下一個最有權勢的男人。
思及此,姜明月的憤憤不平又涌上心頭。
孟長眼裡則含了笑:“原來是關心我,明月再說一句,再說一句你關心我。”
姜明月:“……”
現在是打情罵俏的時機麼?
孟長耳朵敏銳地動了動,以內力從粉色簾帳上撕下一條布巾,扔到懸樑上,再吸過來一個圓凳,恰好處於“白綾”下方,他掐住姜明月的腰抱到圓凳上。
“打個結。”他淡笑着吩咐。
姜明月暈頭轉向,聽了他的話,愣了下才明白過來,迅速把布條打成結。
白英一直注意着裡面的動靜,機靈地跪在地上嚎哭:“世子妃,您別想不開啊!世子爺,求求您,一定要勸開世子妃!嗚嗚嗚……世子妃,可憐的世子妃!”
孟長朝白英豎個大拇指,面露讚賞,姜明月額頭則滑落三根黑線。
幾個呼吸間,以寧貴妃爲首的女眷們匆忙趕來,看見姜明月站在圓凳上脖子前方正好是個打圈的繩結,嚇得紛紛失色。
“明月,快下來!”和惠長公主驚得直接叫出姜明月的閨名。
姜明月抓着繩結哭得梨花帶雨:“姑母,大過年的我就觸了黴頭,這一年的運氣肯定不會好了,我活着就是拖累世子爺啊,我是不祥之人,姑母和貴妃、王妃還是離我遠些罷!”
寧貴妃滿臉怒容,大過年的,姜明月在宮裡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纔是晦氣好不好!
和惠長公主又狠狠地瞪了眼飛燕公主,急忙道:“明月,不過是個宮女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菜罷了,跟運氣無關的,乖孩子,快下來罷!”
“不!就因爲她是不小心打翻的,才更能昭示這是天意!”
說完,她的脖子往前一伸,孟長着急地喚了聲:“明月!不要!”
他一把摟住她的腿,阻止她伸脖子。
寧貴妃皺眉問道:“世子妃,這是宮裡,便是有什麼不平的,回去再說,你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呢……”
警告姜明月,不要在宮裡尋晦氣,仔細了連累到小石頭和真真。
“不能回去,回去就死不成了,我今天就是要死在這裡,一了百了!”姜明月打斷了寧貴妃的警告,牙一咬,脖子又伸進繩結裡。
孟長趕忙攔住她,但姜明月威脅道:“世子爺,你別動,我死是爲你好,你便是攔的了我上吊,可你攔不住我想死的心!”
這話說得一衆人心驚肉跳,可見姜明月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只是在今天這個本該喜氣洋洋的日子爆發了而已。
和惠長公主思及自己女兒在長公主府的宴席上做的不靠譜的事,加上秋獵的那幾次,飛燕公主命裡暗裡欺負姜明月,憑這孩子多大度,也不過才十幾歲而已,她怎麼就認爲姜明月性格大度,就該忍受這些委屈呢?
想到這,她又瞪了飛燕公主一眼。
飛燕公主難過極了,覺得孃親簡直是後孃,不然怎麼老是向着姜明月呢?
於是,冷漠的話便衝口而出:“世子妃,要是你真的上吊,我纔信你真的想死!這樣鬧,大家都不開心,你能得到什麼?同情還是……”
飛燕公主瞪圓了眼,呆呆地望着姜明月,怎麼也沒想到姜明月真的敢吊。
只見姜明月踢了一下圓凳,圓凳倒地,然後她整個人便吊在了繩子上。
爲了裝的像,姜明月故意朝飛燕公主伸出舌頭。
“明月!”
“世子妃!”
女人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孟長穩穩地抱住姜明月的腿,但也嚇得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晉王妃趕緊扯了一把孟長,火急火燎:“世子爺,快點!把明月弄下來!我的個天,好好的孩子,尋什麼短見啊,還這麼年輕,嬌花的年紀,怎麼就想不開!”
她拎起帕子,掩住臉,帕子在眼角上印了印。
康載善把挺肚子的大嫂林氏攔在外面,看見這一幕場景,腦袋一陣眩暈,幸好被丫鬟扶了一把,不然她肯定要摔到地上去了。
孟長及時把姜明月抱下來,姜明月掙扎:“不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越掙扎,力氣越小,然後整個人靠在孟長懷裡,神色絕望,看着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大家鬆口氣,和惠長公主卻突然回頭給了飛燕公主一巴掌。
飛燕公主呆滯的臉醬紫成豬肝色,眼中波光盈盈,眼淚要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