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麼?”姜明月站在遠處,淡淡地望着她,眼中閃過好笑。
飛燕公主裝模作樣地嘆口氣:“唉,長哥哥這般英武,可惜啊,你連馬都不會騎,是永遠都看不到了。而我,可以陪在世子身邊,陪他策馬揚鞭,陪他打獵上山。這份遺憾,你一輩子都彌補不了!”
“那公主可要多幫我看兩眼,回來跟我好好說說,我回去後讓世子擺出那些俊帥的姿勢,畫下來。”姜明月微微含笑,大方優雅,又帶着兩分冷若冰霜的味道,“每個人都有很多面的,公主說的這一面,我恐怕真的不能看到。
唉,我有什麼辦法,從小就是大家閨秀,學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唯獨沒學過騎馬。唉!”
她一連嘆了兩聲氣,每嘆一次,就把女子的嬌弱加深一分,也把飛燕公主心頭的火氣燎上一分。
“姜明月,你敢羞辱我這個公主!”飛燕公主大怒,揚起馬鞭就要甩姜明月。
姜明月站着不動,眼裡沒有絲毫畏懼,還是那麼微微含笑的模樣。
就在鞭子即將擦到她的衣角時,踏雪及時出現,一把握住鞭子,扔掉,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兩人面前。
“那是……那是長哥哥的暗衛?”飛燕公主心生駭然,她會些拳腳功夫,自然比不上踏雪來無蹤,去無影的輕功。
那個人好強大!飛燕公主產生這樣的想法,可爲什麼長哥哥會把這麼強大的暗衛給姜明月?
她的小心臟被深深地傷害了。
姜明月那麼嬌氣,輕輕一碰,就會死掉的感覺,連草原上的花兒強韌都沒有,長哥哥這樣厲害的人物,到底喜歡她什麼?
“是的。公主,一路順風。”姜明月微微一笑,離開了這裡。
她無聊地挽了下耳邊碎髮,跟個長不大的小姑娘鬥嘴真沒意思,好像自己在欺負她一樣。
不過,姜明月腳步一頓,孟長打獵時真的很酷麼?
莫名的,她心裡有點發堵。
康載善和林氏來尋姜明月,三人和孩子們一起去給袁皇后請安,晉王妃、和惠長公主、寧貴妃、寧王妃也在這裡,看見孩子們歡喜不得不了,龍鳳胎輪流在幾個長輩們手中轉一圈。
輪到寧貴妃時,寧貴妃塗着丹寇的指甲輕輕撫過小孩們的臉,嫵媚笑道:“跟世子一點也不像,世子妃,你倒是霸道,兩個孩子長得全像你了!”
除了寧王妃,其他人都微微沉了臉。
寧貴妃和寧王妃是哪種走到哪兒,冷場到哪兒的人,不受人待見。
姜明月一笑,正要開口,袁皇后已溫婉笑道:“本宮眼瞅着,眉眼、鼻子、下巴、輪廓可是都像極了長的。長小時候在本宮懷裡,長得就是這個模樣兒,那時候貴妃妹妹還沒進宮呢。”
寧貴妃嘴角抿了抿,她不就是晚出生幾年麼?否則的話,皇帝先見了她的美貌,皇后的位置哪裡輪得到袁靜姝這根老瓜!
姜明月連忙把孩子接過來,笑道:“孩子們該去把尿了,弄髒了娘娘們的衣裳,我可擔待不起!”
寧王妃本想去抱一下那兩個討厭的小鬼,見狀,手就伸不出去了。她暗暗咬牙,一圈的長輩都抱了孩子,唯獨不給她抱,把她這個婆婆的臉面當成鞋底踩啊!
私下,寧王妃憤憤道:“姐姐,你瞧世子妃那個得意勁兒,眼裡沒我這個當婆婆的就罷了,姐姐也不放在眼裡了。不就生了兩個孩子麼?誰不會生,偏她是皇家的大功臣,個個都得讓着她,圍着她打轉!”
寧貴妃越發生氣,想到袁皇后爲兩個孩子給自己難堪,心裡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連帶的,覺得那兩個小鬼頭像兩個小惡魔一樣。
他們的到來增加了太子當不成皇帝的可能性,一個不能有子嗣的皇帝,大臣們會集體死諫罷,而最可能接太子位置的人,那就是孟長了。
這兩個孩子一定要除掉!
寧貴妃眼裡掠過一道兇光。
寧王妃見狀,嘴角翹起飄忽的笑容。
康載善與林氏和晉王妃告別,悄悄問:“明月姐姐,你今天怎麼一直不開心啊?除了寧貴妃,還有旁的人也招惹你了麼?你告訴我,我跟你出氣!”
姜明月莞爾一笑,繼而嘆了口氣道:“就是心煩,沒什麼。”
康載善拍拍她的手,不以爲意地說:“你現在兒女雙全,整個皇室都羨慕你呢,太子一直拖着不成親,呵呵,你這一胎生倆,給他刺激的,立馬選側妃和太子妃了。
所以啊,別心煩了,看看小石頭和真真,他們就是你的底氣,你不用怕誰的!”
姜明月頷首,覺得輕鬆了很多。
是啊,她煩什麼呢?孟長跟飛燕公主壓根不可能。
孩子就是她最堅實的後盾,便是她孃家造反呢,皇家看在她生了對龍鳳胎的份兒上,也不會把她如何。
反觀飛燕公主,身上流着匈奴的血,處境比她艱難得多,只是面上光鮮罷了。
想是這麼想,可下午她聽到白龍喊叫孟長回來了,趕忙出帳篷迎接時,看見孟長的馬背上趴着飛燕公主,而孟長則站在馬下,爲她牽馬,她心裡還是被刺了下。
飛燕公主再次露出挑釁、得意的眼神,回頭看孟長時卻又變得溫柔如水。
姜明月面色不改,問道:“世子爺,公主怎麼了?”
“打獵時,馬兒受驚,她從馬背上掉下來,只有我在旁邊,就只能我送她回來了。”孟長的口吻十分煩躁、忍耐,乾脆利落地吩咐,“魏進,你趕緊地把公主送回帳篷,請太醫醫治她。”
言畢,他攬住姜明月的腰,朝自己的帳篷走過去。
“長哥哥,你走了,馬兒會把我掀下來的!”飛燕公主驚恐大叫。
魏進笑嘻嘻地說道:“飛燕公主,您放心,奴才經常牽世子爺的馬兒,沒事就跟馬兒嘮嘮嗑,一準兒不會讓您掀下來。”
言罷,他果真牽着馬兒朝和惠長公主的帳篷過去,而馬兒乖乖順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