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好在晉宮歷來不缺這一間屋子,那畫又是怎回事呢?爲何要撫摸它”
“你可知這畫上是誰?”
“我猜應該是某位晉國公主或者夫人,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不錯,那畫非畫技一流者不能爲之,綢上寫道‘美人兮,丹脣含露輕嗔,譬山水兮,寥慰我之平生---寡人與姊遊於鴉山之巔’不過用的是楚地文字,好在我對於楚語略懂略懂,簡單推斷一下畫上正是晉國某位公主,而作畫者正是晉國其中一位國君”
“這房屋是景公所造,難道,不對,如果是景公那麼這畫中美人只能是莊姬了”
“正是趙莊姬!”
“什麼?”香馨捂嘴驚呼“這不可能,莊姬賢良淑德,怎麼會和自己兄長同遊”
“有何不可?莊姬縱是趙朔的妻子,未出嫁前卻是生活在這晉宮中的,正是因爲她是晉國祖先,所以後代纔不敢做出褻瀆動作,以致百十年來沒人發現這個秘密,這密道中一定有一些東西與莊姬有關係”
“我還是不信……”
話未說完火折噗的一聲徑自熄滅,密道中突然間伸手不見五指,姬重陽感覺到左手邊衣抉擺動,他反手一抓,卻抓了個空,心裡一落,這密道里還有人!!!
“香馨!”
“我在這邊”香馨的聲音從右邊傳來。
“你一直在我的右邊嗎?”
“當然,那還有假,我手還在被你抓着呢?”
姬重陽臨危不亂撕下一片布衣,扯成條狀,拿出另一個火折,吹燃後迅速燃着布條,又把火摺合上。
光亮驟起這纔看清香馨手執短刀也在看着他,見到光亮急忙說:“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滅了”
姬重陽眉頭一皺低聲道:“小心,這裡可能不止我兩人”說的時候還使勁用手拍了幾下牆,意欲防止“那人”聽見他們的對話。
“不會是鬼吧”她似乎有點害怕,朝重陽靠了靠。
“跟我走”
兩人依偎着由密道向裡走,初時密道較窄,慢慢變得開闊起來,每當布條快燒完,姬重陽就把它丟在地上,從腰帶間抽出另一條點燃,全部動作只用一隻手就能完成,另一手則放在香馨腰間攔着她從未放開。
第三根布條燒到一半時,一陣寒風飄至,噗的一下又被吹滅……
說時遲那時快,姬重陽一把拉起葉香馨撞到最近的牆上,身體與牆壁碰撞發出悶聲,直撞得倆人胳膊生疼,他放脫香馨的手,從懷中抽出火折,拔掉帽子兒,就這麼一呼吸之間,已感覺耳旁勁風逼近,幸好火折又在千軍一發之際燃起,才趕跑了那未知敵,等他們重新恢復視力後,密道中又是空空一片,葉香馨也縮在他身邊發着抖。
四周什麼也沒有,安靜的像在棺材中一樣,唯有兩道黑跡出現在兩人衣服上,看上去像是黑炭灰所劃,他的黑跡自他的右邊到左邊僅劃了半道,而香馨的黑跡則是從右到左橫亙侍衛服。
香馨也注意到身上的痕跡,女人最是怕這種神鬼之物,她手心滿是汗,身體輕微哆嗦“陽哥,這是什麼,我們身上怎會有這個東西,難道真有鬼,還是其他人在這裡,難道是活屍不死?咱們快走吧”
“裝神弄鬼,後路現在是退回不去了,是人是鬼不如看看這廝真面目,這個秘道我們是一定要闖了!”姬重陽大聲道,最後一句更大聲更像是說給那神秘之人聽的。
說着他將火折交到她手上輕聲吩咐她點燃布條,自己則便抱起香馨就大步往前跑,密道向下傾斜,跑了有百十步他發現左右已有五人並排站的空間,牆上更有簡易火把,他停下來放下滿臉通紅的香馨,點燃一根火把,大通火焰迅速燃起,驅走了黑暗,更給了他們希望,直到確認五米以內沒有任何生物後兩人驚魂不定的情緒才得以平定。
“今日兩次對你非禮,實在是情勢使然,請見諒”姬重陽見葉香馨臉紅彤彤的,拘束不堪,想到自己的行動確實有失禮數,遂誠摯道歉。
“沒,你不用道歉,是你救了我,這不算什麼,你……你不用緊張,反倒是這火把有規有矩,怎麼看也不是尋常人家使得之物”
見她轉開話題,重陽也沒多想:“呵,你不見怪我就好”說着他拿起另一根火把觀察起來。
“火把?……這火把做的既不華麗也不簡陋,耐彎曲柳木製,布頭包裹澆有火油,上面還有一層蠟封,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沒被風乾,金貴,金貴”
火油剛開始較爲暗淡,燃的久了,紅芒多過青芒,直射範圍更遠,兩人這纔看見前方有一道門,說是門,還不如說就是一塊板子,用木板子攔住的那邊好像有更大空間。
“咱們過去看看”現在有了火把,姬重陽不怎麼牽着香馨的手。
“慢着!”香馨輕叱,小手又不自覺地拉了上去,他的腳將將沾地就縮了回來,姬重陽斜眼看了看香馨,露出疑問。
殊不知也正是這一喊救了他的命。
“前面和走過那些通道不一樣,我聽師父說大戶的藏寶屋一般都在密道最後一段路設有埋伏,聽衙役們說一般樑上君子看見到手的金銀寶物都會激動,激動就是喪失警惕之時,所以好多同行都是喪命於此,我看這密道最後一段大不同前,一定不一般,這牆上也有油燈,不如先點着了,至少看的清楚”
說着她把火把湊近鑲在牆上連續的油燈,油燈與油燈之間相差八個拳頭,一直延伸至木板門內,它們之間還有一條若隱若現的白線連接,看起來像是某種機關。
油沾了明火,騰的一聲燒起來,石頭線中隱約有青芒閃出,青芒順着縫隙前進,剩下的油燈一個個自己燃燒起來,片刻不到,石道中眨眼間亮如白晝。
“嘖嘖,真是鬼斧神工”
“咦,其中兩盞沒有亮,難道燈油蒸乾了麼?”香馨偷看了一眼姬重陽疑惑道,的確,自青芒閃過,唯獨這左側順數第三盞燈以及右側第五盞燈始終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