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坐到桌子前,姜明月被折騰一頓,哪裡還有爲姜寶珠和霍元琪慶祝的心思,她餓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吃飯時有些狼吞虎嚥。()
孟長眯着眼笑,神情慵懶,爲她添了碗湯。
姜明月吃到半飽,好容易他反過來伺候她一回,她也不客氣,捧起湯碗小口小口喝。
這時,樓下傳來嘈雜聲,其中婦人尖銳的叫罵聲格外刺耳。
姜明月一下子聽出那是霍母的聲音,她喝湯的動作更慢了,聽了一會兒,她才明白霍母爭執的原因。
原來,霍元琪的婚禮辦砸了,霍母一肚子晦氣,沒膽子找他們,於是找上酒樓掌櫃,大罵酒樓掌櫃不安好心,放倆乞丐尋晦氣,要掌櫃的賠償霍家銀子。
酒樓掌櫃當然不肯認栽,把霍母趕走了。
霍母便叉腰站在大街上破口大罵,罵酒樓昧着良心賺黑心錢。
姜明月一碗湯喝完,酒樓掌櫃已經派人把霍母叉走了,反罵霍母不過是個乞丐,請來倆乞丐親戚,自己給自己尋晦氣,反倒想栽酒樓銀子,沒門!
姜明月默默無語,霍母就是個炮仗,走到哪裡點到哪裡,過了許久,她才問:“世子爺,霍太太被叉到哪裡去了?”
她平常不出門,還真不知道民間的一些規矩習慣,就是上酒樓吃飯,這還是第一次。
“叉到城外去了罷。怎麼,你想把她叉遠點?要不,我派人把她叉到天津衛去?”孟長挑起眉梢,戲謔地問。
姜明月用帕子擦了擦抽搐的嘴角:“管她做什麼?聽下面的動靜,貌似霍元琪他們走了,霍太太身邊沒個人,叉到城外她也回不來。”
孟長忍俊不禁:“你呀,還是太心軟。”
姜明月暗道,她纔不是心軟,而是覺得沒必要管閒事。
霍元琪這輩子出不了頭,霍母連前世闊太太的日子都過不了,更別說什麼誥命夫人了。
兩人喝了杯茶,便回皇莊去了。
臨走前,孟長指使個小太監把屏風立面清理乾淨,那裡面有他和姜明月留下的些許痕跡,姜明月出去時回頭張望了好幾眼,那眼神要多悔恨,有多悔恨,要多埋怨,有多埋怨。作爲好好夫君,他當然要時刻爲妻子着想。
外面的姜明月聽了,大大鬆口氣,總算沒有丟人丟到外面。當然,她覺得讓小太監去清理也很丟人就是了。
轉眼就到了康載善出嫁的日子。
晉王一家在她和孟長郡成親時便回京了,皇帝格外開恩,准許他們留到賞菊會後再出京,正好康載善的婚期定在九月初,兩家人便在京城辦婚禮。
同樣是聖旨賜婚和嫁娶匆忙,相比起寧芳夏與涼國公的婚禮,姜明月和孟長、康載善和孟長逍的婚禮顯然不會受到詬病,因爲他們的婚禮都沾了個“皇”字,由禮部操辦一切,再匆忙,婚禮也不會有任何縮水,繁瑣的禮儀規矩一項不少。
而自從姜明月嫁給孟長之後,京中關於她和孟長的流言變少了,有些話本子還以他們的故事爲原型,編造英雄救美,成就良緣的佳話。
孟長還特意買了話本子給她看,姜明月沒看完,直接用書扔孟長,因爲那裡面寫了很多黃段子。
這天,兩人穿戴一新,到晉王府賀喜。
姜老太君看見姜明月,細細打量許久,長出一口氣:“唉,就知道你進了王府不會太平,王妃這段時間出府做客,可沒少暗示你和世子不孝,還說你善妒。真真是把我氣死了!”
姜明月嫁人後,本該經常出府做客的,但是,她被孟長纏得太緊,寧王妃又故意在做客當天才把帖子送到她院子裡,那個時候說不準孟長還在纏她呢,哪裡有精力出府做客?
所以,參加這次婚宴,是她成爲婦人後第一次出門。
她覺得孟長簡直走火入魔,真擔心他哪天精盡人亡。
姜明月講了些王府裡發生的事:“……王妃多番離間我和世子,世子跟王爺也有嫌隙。”
姜老太君有些心疼,嘆口氣道:“害得我夜夜睡不着,以爲你和世子是被趕出府去的,原來是世子自己耍性子住出去了。出去就出去,也罷,沒有寧王妃,你還能多過幾天清淨日子。原以爲衛親王能靠譜些,沒想到他一個做公公的,竟然爲難你一個兒媳婦。明月,世子可提過爲什麼起嫌隙?”
“我問過,世子也一頭霧水,不知爲何緣故,只說與王爺天生不對頭罷。”姜明月犯愁,她也曾想找出原因,緩和衛親王和孟長的關係。
她可不想前世衛親王追殺孟長的事再發生。
虎毒不食子,父親得有多恨兒子,纔會想殺了他?如果能化解這場恩怨那就最好了。
姜老太君輕哼:“不知緣故,那就準是寧王妃吹了枕頭風。唉,有了後孃就有後爹,明月,以後你和世子可要小心些,別被寧王妃給坑了。”
“我知道的,老太君。您瞧我何曾吃過虧?”姜明月心中暖暖的。
臨近黃昏時,孟長逍迎娶康載善,姜明月站在女賓這邊觀禮,思及前世康載善的幸福,默默地祝福她,真心爲這個兩世的朋友和姐妹開心。
在她心裡,康載善比姜寶珠更像自己的親妹妹。
吃過宴席後,男客們去鬧洞房,那歡笑聲都傳到女賓這邊來了。
姜明月不由得想起與孟長的婚禮竟然省略了鬧洞房的步驟,出府乘坐馬車時,問了一句。
孟長道:“誰敢鬧我的洞房?”
姜明月看他那高傲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孟長這才笑着解釋:“那天,咱們洞房外面除了丫鬟嬤嬤,還有暗衛,皇伯父交代賓客不許鬧洞房,自然就沒人來鬧,再說了,我回房早,早早跟你洞房了,他們來鬧什麼?”
姜明月記起這茬,如果當時真有賓客闖進來鬧洞房,看見他們那樣,她還怎麼有臉見人,思及此,她咬牙,狠狠掐了把他腰間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