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度背起姜明月,走過大紅地毯,上花轎。
姜明月聽見外面有人在潑摻水的五穀雜糧,潑水錶示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以後再也不是姜家的人,潑五穀雜糧是祝福她一輩子不愁吃穿。
接着,震天動地的鞭炮聲再次響起,喜樂也更歡快,姜明月手裡捧着玉如意,腦子裡嗡嗡響。
花轎停了,她一時回不了神,直到孟長遞了紅綢進來,捏了下她的手,她才猛然從眩暈中醒神。
暗罵一句孟長輕浮,接了紅綢,跟他下了轎,紅毯從門口鋪到新房,司儀喊什麼,她做什麼,身上的嫁衣和首飾壓得她快站立不穩,好容易拜完天地入了洞房,她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孟長的聲音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喜悅:“明月,你先坐會兒,我去去就回。”
姜明月點點頭,暗想他敬酒肯定是要陪很久的。
白英把喜娘們支出去,白龍塞了個蘋果給她,悄悄道:“姑娘,奴婢偷偷藏的,您快吃罷。”
姜明月這一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也顧不上所謂的規矩了,就在蓋頭裡大口大口啃蘋果。
方把蘋果核遞給白龍扔掉,門吱呀一聲打開,她以爲是哪個嬤嬤進來了,不由得紅了臉。
“爺吃醉酒了,要早些洞房。都進來罷。”孟長的霸氣的聲音在門口吩咐道。
姜明月和白龍、白英都驚呆了。
他不是敬酒麼?這麼快,只夠吃一杯酒的時間罷?而且,孟長眼神、語氣哪裡有半點吃醉酒的模樣兒?
白龍和白英反應過來,都捂嘴笑。
還真的是“去去就回”啊!
姜明月則面紅耳赤,心中哀嚎,明天她還怎麼見人啊!新郎這麼快回新房,大家肯定都猜到他回來做什麼了,猴急也不能這樣猴急啊!
姜明月覺得臉都丟盡了。
喜娘們愕然了會兒,笑嘻嘻地上來說吉祥話,領了不少打賞,這纔開始行洞房的流程,在兩人腿上用紅綢繫上同心結,又各剪了二人的一縷頭髮塞在荷包裡,壓在枕頭底下,表示兩人是結髮夫妻。
結髮是原配夫妻纔有的流程,男人娶填房,女人二嫁都是沒有的。
接着孟長才用秤桿挑起紅蓋頭。
姜明月微微垂眸,前世她是在老太君去世的百日裡出嫁的,別說欣喜了,一路上都在哭,對新婚之夜更沒感覺,而且她模糊記得她跟霍元琪是沒結髮的。
這一世,卻好像有些不同。
心跳的有些快。
她擡起水眸,看見孟長溫柔地盯着她的臉,而在她擡眼的瞬間,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深邃,眼底竄起一簇火光。
她對他不算了如指掌,也算是極爲熟悉了,尤其是這種餓狼一樣想把她吞下去的目光,她並非第一次見。
想到這裡,她有些心驚,實在是前世的經歷太不愉快,今生孟長也沒有給她留下太多好印象。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緊緊鎖住她的臉不放,嘴裡的話卻是對喜娘們說的:“是不是該吃交杯酒了?”
“是,是。”
喜娘一張臉笑成菊花,一個去倒酒,一個不停讚美姜明月貌美如花,傾國傾城,與孟長是郎才女貌,又祝福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云云,吉祥話不要錢一樣往外扔。
小夫妻二人各喝了半盞酒,又交換了酒盅吃掉對方剩下的半盞。
孟長直接扔了幾個荷包給喜娘和伺候的丫鬟,說道:“好了,我要和世子妃洞房了,你們出去吃喜酒去罷。”
兩喜娘和白龍、白英都一臉驚愕加喜色地退了出去。
姜明月臉上火-辣-辣的,孟長揭掉她沉重的頭飾:“明月,累不累?”
“還好,”姜明月有些害怕,勉強笑了下,“我們先吃些東西罷。”
孟長點頭,摘掉她最後一根簪子,她的烏髮像瀑布一樣滾滾落下,髮梢捲起幾個波浪,卷得他心頭癢癢的,忍不住掬起一束放在鼻端輕嗅,淡淡的桂花香撲鼻而來。
姜明月心臟跳動得更快了,率先起身朝酒桌走去。
烏髮便從他指尖像狡猾的小狐狸一樣溜走。
柔軟細滑,像她的腰那樣。
孟長越發心猿意馬,恨不得立刻、馬上把她壓在炕上。
他與她相對而坐,他吃得很快,她吃得很慢,細嚼慢嚥。
她吃到半飽時,孟長等不下去了,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緊緊箍在懷裡。
姜明月渾身一顫,緊張得連筷子都要拿不住了,連忙道:“我還沒吃飽。”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明月,你我是夫妻,現在你總算是心甘情願給我了罷?”孟長在解她的腰帶。
姜明月抿脣,放下筷子,反正躲不過去了,再推拒就變成矯情了,聽了他的話也沒回答。
她是認爲這種事只能成爲夫妻纔可以做,但嫁給他本就不是她的願望。
談什麼心甘情願呢?
她倒是想躲過去,她不想再次疼暈了,經受這種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疼痛。
孟長見她不答,嬉笑道:“不回答就是承認了。你要是再敢不心甘情願,那可就是天地不容了。聖人都說,夫妻敦倫是天道。”
姜明月忽然想笑,他的歪理蠻多的。
孟長更快地解她的衣裳,嫁衣本就繁複,裡面還穿了層層疊疊的褻衣,他脫了一層又一層,還沒把人給剝出來,倒是自己先急了一頭熱汗,唸叨說:“怎麼這麼多?虧得這麼熱的天,沒把你給捂暈了。”
他等不及剝光,先上嘴親她的臉。
姜明月躲了一下,他不滿:“又不是沒親過。”
“我臉上塗了很厚的胭脂。”姜明月解釋。
孟長這纔想起來,方纔掀開紅蓋頭的時候,他就覺得姜明月像換了個人一樣,濃妝豔抹,直到那雙眸子看他,他才確信自己沒娶錯老婆。
他有些泄氣,拉她去了淨房,吩咐人弄熱水。
嗯,讓她自己脫。
一個喜娘笑得見牙不見眼,滿面喜色:“這麼快就要熱水了,世子爺動作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