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去轉了兩圈,孩子們起初很新奇,後來還是焦躁。
姜明月奇怪極了,說道:“會不會是哪裡不舒服啊?要不,叫太醫來瞧瞧?”
孟長想着姜明月說的“習慣”二字,試探道:“之前在草原上,包括在回程的路上,我常帶他們騎馬,尤其是真真,特別喜歡騎馬。也許是因着這個?”
“那你試試罷。”姜明月看見端姑手裡拿了冊子過來,知道府裡的事務該管起來了,就把孩子們交給了孟長。
孟長吩咐魏進去牽馬,王府靠西的院子有個很大的馬場,他小時候,衛親王就是在那裡教他騎馬的。
孟長先抱着真真騎馬,小石頭由他比較熟悉的白龍抱着,笑眯眯地看姐姐和爹爹。
孟長感慨萬千,擰了擰真真笑呵呵的小嘴巴:“以後,你可不能學我,不敬爹爹。”
真真擺擺小腦袋,小手扒拉開他的手,歡蹦亂跳。
白芨和白英對小孩子稀奇得不行,可惜小石頭一到她們懷裡就哭,兩個人很窘迫。
白英埋怨道:“我這麼溫柔,白龍跟個冰塊坨子一樣,怎麼就喜歡她了!”
白芨捂嘴笑,白龍嘴角勾起:“小石頭只讓熟人抱,走的時候,看見姚媽媽和金媽媽在馬車後面揮手,他急得直哭呢。”
“念舊的孩子好啊!”白英笑眯眯地逗小石頭,拿出各種玩具。
這邊廂,姜明月正跟端姑覈對各種賬冊。
兩人一邊核對,端姑一邊低聲稟告這一年來府裡的情況。
寧王妃試圖以姜明月不在京城爲由,解除禁足打理王府,將近過年的時候,衛親王才答應。豈料,年夜飯上,衛親王一個侍妾莫名其妙小產,衛親王問都沒問,直接把寧王妃又關了起來。
直到過完年後,才允許孟長城去探望寧王妃。
姜明月點點頭,寧王妃在衛親王眼裡哪哪都是錯的,不是她的錯,一旦出了事,寧王妃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那主兇就是她了。
喜歡一個人,能包容他的一切,討厭一個人的時候,覺得他活着都礙眼。
寧王妃已經徹底失寵了。
姜明月對照冊子清點昨天皇帝的賞賜,清點完後,主僕倆不由得咋舌。
很多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而且純樸可愛,明顯就是給真真和小石頭的。
端姑挺了挺腰板,自家世子妃就是能耐,頭一胎就是龍鳳胎,連皇帝都高看一眼呢,以前皇帝對姜明月只是,孟長喜歡的媳婦,現在則是,皇家會生養的兒媳婦,待遇自然不一樣。
姜明月搖搖頭,生了對雙胞胎,就像生了對金疙瘩,各路長輩們的禮物都快把庫房堆滿了。
過了兩三天,姜明月把王府裡理順了,恍然間發現孟長又不去上差。
“世子爺,您在京畿大營偷懶就罷了,可現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上差,還這麼懶散,陛下可不答應啊。”姜明月哭笑不得。
“我問了,這個差事有時候會倒晚差,那可不行,趕明兒我跟皇伯父說一聲,還是把我換到京畿大營去算了。”孟長道。
姜明月無語,索性不再說,反正孟長聽不進去她的話。
不到半天,孟長就把差事給換了。
姜明月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了,她和孟長商量:“……那天進宮時,瞧着娘娘面容憔悴得厲害,一直沒下炕,秋獵之前,我們尋個機會去探望她。”
孟長點頭,嘴角繃得有些緊。
姜明月忐忑,低聲問:“世子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嗯,姨母活不過這個冬天了。”孟長淡淡道。
姜明月渾身一震,趕忙擦了不小心掉的眼淚,勉強笑道:“那咱們更該多去陪陪娘娘。”
“把孩子們帶上,以後你進宮,除了身邊的白龍,姨母也會分出兩個鐵甲衛保護你,所以上次太子那種事,不可能再發生。”孟長如實說道。
姜明月點點頭,心裡越發難受。
秋獵前兩天,姜明月進宮了。
和惠長公主在袁皇后這裡,兩人看見她來了,非常開心,一人抱了一個孩子走。
姜明月坐在圓凳上,神色如常地笑問道:“飛燕公主呢?”
“陛下要給我建造長公主府,她去選址去了。”和惠長公主笑盈盈地回答。
實際上是,飛燕公主不愛規矩大的皇宮,又嫌棄袁皇后病歪歪的太悶,不樂意來麟趾宮,母女倆住在皇宮裡,飛燕公主卻沒見過袁皇后幾次面。
姜明月瞭然,她這兩天也聽說了和惠長公主的受寵,皇帝似乎要把這些年對她的虧欠補回來似的,封了她富庶的封地,比衛親王的封地還大,飛燕公主也有自己的封地。
另外,皇帝爲表示對這位姐姐的敬重,給她加封“固國掌權御公主”,在鴻臚寺中給她安排了實權官職,雖然是對外番的官職,看起來不起眼,但她是女人,這在整個朝堂便是頭一份,只要她想,她就可以上朝參政。
不過,和惠長公主很本分,一次沒有行使上朝的權利。
和惠長公主又笑說:“你們府上有兩個小傢伙,陛下心癢,也想抱孫子呢,讓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爲太子選太子妃和側妃。娘娘讓我參謀,我一個不認識,卻哪裡能給意見和建議。世子妃,你來了,可是解救了我。”
說完,她爽朗一笑。
這樣大氣又不失分寸的女子很難讓人產生厭惡,姜明月笑道:“我也是個不常出門的。”
推辭了幾句,袁皇后讓兩人一起宣,各家姑娘的相貌都畫在了紙上。
“陛下說了,我和貴妃各爲太子定兩名側妃,再各推選一個名額的太子妃,太子妃將來要做皇后的,母儀天下,不可操之過急,慢慢甄選就是,側妃就先定下來罷。”袁皇后和藹地說道。
和惠長公主微微一笑,她就是喜歡袁皇后。
一來,她自己受夠了小妾庶子的苦。
二來,她和袁皇后都有痛失愛子的經歷,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