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飛燕公主腦子轉了一圈,也沒想到反駁的理由,最後說道,“我不喜歡那些。()”
之前她在姜明月面前炫耀的時候,姜明月就拿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諷刺她,她纔不要向姜明月低頭屈服。
和惠長公主也知道習慣不是立刻就能改變的,如果早料到她會有背叛自己的丈夫的這一天,她絕對會認真教導女兒各方面的禮儀和修養,而非放任她長成大字不識一個的草原女兒。
“這件事以後再說罷,我會親自教導你的。”和惠長公主嘆了口氣,決定從長計議,轉而又嚴厲地說道,“我問你,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
接下來一個時辰,和惠長公主都在不斷地盤問女兒,飛燕公主承受不住,招供,她昨晚跟着孟長和姜明月,到了樹林邊,兩人騎馬走了,所以她就在樹林邊乾巴巴地等了一夜。
和惠長公主差點沒氣暈,拉着飛燕公主巴拉巴拉教訓了一整個上午,大孟朝對女子的閨譽特別重視,飛燕公主是想一輩子嫁不出去麼?
……
今天是三個隊的最後一天狩獵,孟長要在山上一天。
姜明月陡然發現,孟長在的時候,她嫌棄他煩,聽說他要走一天,她心裡反而空落落的,越發煩了。
左右無事可做,她便抱上兒女到袁皇后那裡討個喜。
孟長說過,袁皇后活不過這個冬天了,她想讓她在離開之前,能多些歡樂,袁皇后喜歡這對龍鳳胎,她便常常帶他們來探望她。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到了秋苑,寧貴妃和寧王妃總是朝袁皇后身邊湊,每次袁皇后明顯露出疲態,意在趕人,她們也沒眼色地不肯走。
這是想要噁心人來呢。
不巧,姜明月來的比較晚,還是碰到了她們。
孟長城也在,他看見龍鳳胎格外開心,非要抱他們。
姜明月想到上次孟長城要掀開真真的尿布,心裡就不太樂意。
孟長城也有十歲了,卻還是莽莽撞撞的,七歲的男女孩都要懂得男女大防的道理了,他不知是真蠢,還是本性天真,居然沒有顧忌。
再不樂意,一圈子伺候的下人,姜明月也得看在孟長的面子上給他臉面,讓白龍把小石頭抱給他。
孟長城樂滋滋地抱了小孩,在氈毯上轉圈,小石頭初時嚇得癟嘴要哭,後來見這個小叔叔總是能接住自己,便喜歡上這種刺激的感覺,咧開嘴,笑出幾個奶泡泡。
寧王妃眼角流露出一絲厭惡,認爲姜明月在羞辱她兒子,真當自己的孩子是寶貝疙瘩了,居然她兒子去伺候姜明月的兒子!
她瞥了眼寧貴妃,這個姐姐越來越精明瞭,等着做太后,沒有以前那般容易被自己鼓動了,遲遲不動手,眼看秋獵就要結束,以後可再難遇到這麼多近距離接觸龍鳳胎的機會了。
和惠長公主這時候也來了,拿了幾件小衣裳給姜明月看,幾位婦人便談起育兒經來。
寧貴妃百無聊賴,看了看在袁皇后和長公主滿前賣弄自己的寧王妃,走到孟長城身邊,聲音嫵媚柔和,低低笑道:“長城啊,以前你是皇室最小的孩子,大家都圍着你打轉,你大嫂生了龍鳳胎,所有人都圍着龍鳳胎打轉了。長城,你不覺得失落麼?”
孟長城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他有木木的,呆呆的,看着這個他認爲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寧貴妃,他的姨母。
“長城,你不失落麼?”寧貴妃再次柔聲問,聲音像是在耳語,帶着一種蠱惑的味道。
“失落。”孟長城皺了皺小鼻子,鬆開手裡的小孩子,任由他在氈毯上爬。
“哪,以後你還有的失落呢,你大哥以後是親王,你這個小侄兒以後會繼承他的爵位,也是親王,而你是郡王,等他襲了爵位,你見到這個小傢伙,可就要跪在地上迎接他了。”寧貴妃長嘆了一口氣,似爲這個外甥憂心。
孟長城想想那畫面,自己要給個小娃娃跪拜磕頭,心裡便不是滋味,瞬間覺得這個小娃娃可惡的很,可惡到面目可憎。
“我不喜歡他了!”孟長城厭惡地說道,又道,“貴妃姨母,我不想給個小娃娃磕頭跪地,怎麼辦?”
“那簡單,”此話正中寧貴妃下懷,她微微含笑,“你看,那邊有條河,就在帳篷旁邊,你出了帳篷,走十步路就能去了。你偷偷把這個小傢伙丟進河裡,以後就再也不用跟他磕頭了。”
孟長城驚駭:“他會死!”
“死了就死了,他才這麼點兒大,跟個胎兒也差不多,就當你大嫂小產了。長城,難道你想一輩子給個小娃娃磕頭麼?”寧貴妃笑顏如花,妖嬈像致命的罌-粟。
“不,我不想給他磕頭!”孟長城氣惱地說。
“那就把他丟河裡,你只是手滑了,你沒有害死個沒成型的胎兒,就當你大嫂小產了……”寧貴妃的聲音越來越輕。
她抿脣一笑,丟下這個二貨外甥,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看孟長城做不做了,做了,他就真是個二貨,一輩子是二貨。
袁皇后正含笑,細細地數哪些料子適合小孩子穿,和惠長公主和姜明月不時附和一笑,寧貴妃心裡越發惱恨,袁皇后的這些經驗,全部是因爲太子幼年在她身邊教養!
而她卻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
明明太子是她生的,兒子嬰兒時間缺失的那幾年,是她一輩子的遺憾。
正在大家說得高興,白龍一聲驚呼:“小石頭!”
所有人的聲音猛地頓住,姜明月腦子裡一蒙,驀地扭頭,心臟漏跳一拍。
帳篷外不遠處的河水裡傳來一聲巨大的“噗通”,與此同時,凌霄懷裡的真真突然“哇”地大哭。
接着帳篷外傳來一陣噪雜。
“小公子掉進河裡了!快救人!”有宮女驚叫。
“啊!小公子沖走了,河水太急,你們幾個,快些追上小公子!”
“快叫侍衛過來!”袁皇后宮裡的大太監揚聲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