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孟長這個混蛋爹,竟然因爲女兒有一次不小心闖進廂房,打攪了他的“好事”,他放馬蜂追着女兒跑!
姜明月又是氣惱,又是心驚,生怕女兒又惹惱了他。
孟長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從不在衣服上花費心思,自有下人們去打理。
自從成親後,倒是爲姜明月挑選了不少衣服。
這兩年,爲了奪走妻子在兒女們身上的注意力,也變得格外關注儀表。
聽到姜明月這麼說,他的主意裡果然被轉移,挑了幾個花樣冊子,興致勃勃道:“城內幾家成衣鋪子,花樣冊子都在這兒了,咱們先挑款式,再去綢緞鋪子挑衣料。明月,你看,我穿這套你喜歡麼?”
小石頭和真真互相對視一眼,各自撇撇嘴,老爹一個老男人了,打扮那麼花枝招展做什麼?
小石頭遞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率先出了屋子。
真真方溜到門口,孟長已經跟姜明月挑完衣裳了,走過來,笑得溫和慈祥:“真真啊,好幾天沒給你買城南的桂花糯米糕了,走,現在爹爹帶你去買,咱們別打擾你孃親了。”
真真先是一喜,接着覺得爹爹的笑容有點邪氣,察覺到不對,張嘴就要回頭向孃親求救,但孟長已經抱起她,一個掠身,父女倆已經在王府門外了。
“娘救命”真真慘叫,驚恐地回頭看窮追不捨的馬蜂,尖利的嗓音快哭了,拼命地四處亂竄,找地方隱藏。
孟長雙手環胸,站在原地,笑得人畜無害:“真真啊,爹爹在這兒,別怕哈,你娘在府裡呢,哪裡聽得見。”
他暗示真真向他求饒,認錯,但那小妮子也是倔脾氣,硬是不求饒,腳尖點着竹葉,踉踉蹌蹌的,眼看就快從竹子上空掉下來了。
幾個縱身,真真像小猴子一樣,爬到竹子頂端,希望馬蜂飛不到這麼高,但她顯然失策了,只能再次飛。
孟長挑眉,女兒膽子大得不得了,離地三米都夠高了,她居然剛開始學輕功就從十幾米的高空開始學!
他心裡略有不安定,跟着一起飛,打算隨時接住她,估算着她真氣耗空時,他終於大發慈悲:“下來!爹爹接住你!”
豈料,真真飛到竹林邊上,像一顆大石頭一樣,咚一聲,躍入湖水中。
馬蜂聞不到她身上特殊的花香了,在水面上打個轉,就飛走了。
真真從湖水裡冒出頭,長長吐口氣,拍拍胸口:“幸好本姑娘夠聰明!嘿嘿,以後就用這個辦法對付爹爹的馬蜂!”
“真真啊,你喜歡泅水的話,我可以讓小青陪你練。”不知何時,孟長突然出現在女兒身後。
真真緩緩扭頭,看到她帥的慘絕人寰的爹站在湖面上,一片樹葉漂浮在水面,而她爹就站在那片樹葉上,一點水沒沾到鞋。
她的嘴巴張大到能塞個雞蛋,好帥啊,她也要像爹爹這麼厲害!
孟長非常滿足女兒那崇拜的小眼神,把她從湖水裡拎出來,秋天的湖水還是比較涼的,他眼底掠過一絲寵溺和心疼,用隨手的帕子擦乾她臉上的水。
“爹爹,小青是誰啊?”真真享受着老爹暴虐後的風平浪靜,她老爹就是這樣,大發雄威後,就會變得比孃親更加溫柔,呃,也可以說,更加婆婆媽媽。
孟長吹了聲口哨,一條全身青色的小蛇涉水游來。
“啊”
小女孩尖銳的叫聲滑過長空。
娘呀,這絕壁是後爹啊,養的寵物不是馬蜂,就是青蛇,好可怕!
好想換個爹,娘救命!
孟長拍拍女兒的背,笑得陽光明媚:“真真,看你這麼激動,這麼喜歡小青,爹爹就放心了,以後它陪你游泳。”
“不要,不要,爹爹,我還是比較喜歡馬蜂。”真真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可憐兮兮地摟着老爹的脖子。
孟長心中一軟,娃兒他們娘,當年也是很怕蛇的,半夜裡還被噩夢裡的蛇嚇醒,對他投懷送抱呢。
想起這個愉(噩)快(夢)的經歷,孟長嘴角一勾,又吹了聲口哨,小蛇便歡快地遊走了。
真真鬆口氣,父女倆回府,她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孟長帶她去城南買桂花糯米糕,回來後,父女倆跟沒事人一樣,跑到姜明月面前賣乖,父慈女孝。
翌日,一家五口(有一口在姜明月肚子裡)出門逛街。
從店鋪裡出來,姜明月戴上帷帽,在孟長的攙扶下,正要上馬車時,看見店家小兒在驅趕一個髒兮兮的女乞丐,禁止她靠近貴客。
姜明月腳下一頓,吩咐白英:“給那個人施些銀子罷。”
說完,她直接鑽進馬車,隨後,孟長把倆小兒也抱上了馬車,最後纔是他自己鑽進去。
四周的人羨慕地朝馬車看來,高門大戶不少,但能像這個男人一樣,又扶妻子,又親手抱孩子的卻少見。
“那是衛親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常常在城裡和城外看他們出行呢,衛世子是個怕婆娘的,天天跟侍衛一樣守在婆娘孩子身邊,咱們這滿城的人都知道。”
“啥怕婆娘啊,人家是夫妻感情好,你哪知眼睛瞅見人家世子妃打罵世子爺了?你這種在家打婆娘孩子的,窩裡橫,就只會說風涼話。”
“就是,就是,衛世子纔是好男人哪!”
“天天跟娘們孩子混在一起,遊手好閒,算啥好男人!”
“人家天生貴胄,遊手好閒一輩子也能吃喝不愁,穿金的,戴銀的。”
“不就是個投了個好胎。”嘀咕聲小了很多。
“你好好修個幾輩子德行,也能投個好胎。跟人比命,怎麼不跟人比比咋對婆娘孩子好?”
“……”
隨着馬車的遠去,四周的議論聲也散了,唯獨那名髒兮兮的乞丐,手裡捏着一角碎銀子,直直地盯着馬車。
她臉上佈滿一道又一道的傷疤,那是她爲了躲避朝廷的通緝令而刻意劃上去的。
前些天,她躲在城外的山神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