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朝太子一挑眉,眸光挑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шщш.щ網首發)
即便花和尚現在住口,太子也跟他一樣,逃不掉嫌疑了,他倆半斤對八兩。
不過,他只是個無權無勢的世子,而太子卻是儲君,比較起來,還是他賺大了。
那花和尚也是急了,眼看自己又被拖出去,急急忙忙大喊道:“那滴血瑪瑙戒指,的確是衛世子數年前便給了貧僧,貧僧當是個寶物,因而一直戴在身上。
太子殿下一直忌憚衛世子,殺之而後快,想過繼他的兒子孟伯清公子,作爲人質,但衛世子不允。
貧僧與太子殿下偶遇,認出殿下,一時豬油蒙了心,得知殿下的心事後,便想到利用這瑪瑙戒指和那張圖紙,揭露衛世子夫婦參與巫蠱。
但太子殿下生恐,這巫蠱之罪殺不掉衛世子,另想計策污衊衛世子想要謀權纂位。
恰好,不知是誰給太子殿下進獻了一條毒計,從宗族中選擇了那個叫孟清寒的小童過繼,祭祀當天……呃……”
話說到一半,花和尚突然掐着自己的脖子,雙目暴突,嘴角滲出血絲。
文武百官驚呆在原地,耳朵嗡嗡響,反覆迴盪着花和尚的話。
捉住花和尚的侍衛,回稟道:“陛下,這和尚看似中了劇毒,現在應是毒發了。”
太子後腦勺發涼,此刻微微回神。
方纔,聽忘川和尚竹筒倒豆子一般,喋喋不休,把所有的事情講出來,他恨不能自己去堵他的嘴,幸好忘川的毒發了。
皇帝沉默着沒說話,看那條身影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掙扎。
太子見此,心驚膽戰:“父皇,兒臣並不認識這和尚,他污衊兒臣……”
他終究是鬆了口氣,花和尚少說一點便是一點罷。
孟長上前,探了探花和尚的鼻息。
大家迷茫的眼恢復清明,就見孟長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瓷瓶,餵給花和尚一顆白色清香的藥丸。
花和尚停止吐血,癱軟在大殿門口。
孟長道:“這清香凝息丸,只夠救你一時,你身上的毒太過劇烈,一盞茶後,你便會死。”
“毒……”花和尚喃喃低語,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瞪向太子,“是太子!昨夜太子探望我,給我送了酒肉,一定是太子下毒!”
太子腿軟,差點跪在地上,雙目赤紅:“你胡說!孤何曾去探望過去你?”
“反正我要死了,我要揭露你的真面目!”花和尚臉色猙獰,繼續方纔沒說完的話,“孟清寒祭祀時,被燭臺砸中,實際上是太子彈出了一顆石子,砸倒了燭臺!
大家都沒看見,衛世子,你肯定是看見了,不然你也不會出手去救孟清寒!
太子命硬克子的話,便是這麼來的!
太子,你陷害衛世子,又出手殺我,我以這口僧人之血,詛咒你,詛咒你心願難償,抱負難展,必死於非命!”
“住口!”孟長輕喝一聲,冷寒的眼看那侍衛,“還不把他的嘴巴堵上!”
侍衛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堵住和尚的嘴。
忘川和尚猩紅的眼盯着太子不放,太子冷汗涔涔。
孟長又道:“把他拖下去罷,不可讓他死於光明正大殿上。”
侍衛猶豫了下,看了眼皇帝,見皇帝並未開口,只當默認了,便匆忙把這人拖下去了。
周圍侍立的太監,利落地擦掉地上血跡。
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衆人鼻端,令人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皇帝道:“退朝罷。太子,隨朕來。”
事情到這一步,大家心裡都寒磣得慌,腦筋打結,已經沒有辦法去辨誰是誰非了。
反正,太子這盆子污水是洗不掉了。
大臣們憐憫地看一眼孟長,如潮水般出了皇宮。
巢國公袁白涵叫住孟長,嘆口氣道:“長,那和尚的話……”
“我沒看見太子打燭臺,但我的確聽見了有人打落燭臺,所以才及時出手救清寒。舅舅,太子想要奪我兒子,想要害死我,想要害死世子妃和老太君。這皇位,不爭也要爭。”
孟長嘴角抿緊,脣線涼薄。
袁白涵明顯愣怔,繼而又是一嘆:“太子啊,唉,好端端的,作什麼呢?偏偏腦子不夠用。”
孟長一笑,正要說什麼,巫飈在後面揚聲叫住他。
“世子爺留步,陛下叫世子爺過去。”
“大舅舅,你先走罷。”
“嗯,別讓陛下等,也不要跟太子別苗頭,你們兩個鬧,陛下最心傷啊。”袁白涵揮揮袖子,大步流星出了宮門。
孟長沉下眉眼,跟巫飈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裡,太子跪在地上。
孟長進去後,單膝跪地請安。
皇帝沒叫他起來,問道:“長,太子說,那花和尚冤枉他,你說呢?”
“皇伯父心中自有評判,侄兒不敢非議太子。”孟長聲音清冷。
“哼,不敢非議!那你救那花和尚做什麼?”皇帝喝問。
太子瞪着孟長。
孟長冷淡道:“侄兒想確認一件事罷了。”
“確認什麼事?”皇帝問。
“確認,是否當真是太子打落燭臺,毀了清寒的臉。”
皇帝冷笑:“現在呢,可確認了?”
“是。”
“結果?”
“皇伯父自有評判,不需侄兒攪亂聖聽。”孟長面無表情地說道。
“好,好得很,這皇位,你們兄弟倆,誰爭到了,是誰的!”皇帝氣得砸了個茶盞。
孟長當着朝臣們的面,逼問出花和尚嘴裡的真相,當場給了太子下馬威,這是在給大家發出訊號,他想爭奪皇位了!
要不然,他怎麼會極力拖太子下水呢?
太子大驚失色:“父皇!兒臣纔是您的親生兒子啊!您怎能讓侄子跟兒子搶奪繼承權呢?兒臣不甘,兒臣不甘啊!”
“你是朕的親生兒子,可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自斷前程,自毀長城!”皇帝火冒三丈。
孟長無所謂地說道:“皇伯父,這話可不能亂說,您讓侄兒去爭太子之位,還得問問侄兒要不要這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