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眉,不贊同地看了眼孟長:“世子爺,小孩子不經嚇,嚇魔怔了可怎麼好?”
孟長摸摸鼻子:“哪就有這般嬌氣了,小時候多看看這些‘怪物’,以後纔不會怕它們。”
“他們不怕纔不好呢,不怕就不知道危險!”姜明月非常不滿,她自己抱不住兩個孩子,也不分給孟長一個,叫來白龍幫忙抱。
孟長的神色瞬間就尷尬了。
“我來罷。”李氏接過小石頭,小石頭立刻不哭了。
這是夫妻倆第一次出現分歧,以前姜明月都會妥協,或者孟長妥協,而這一次兩人都覺得對方是錯的,自己的纔是對的。
孟長認爲姜明月太慣着孩子們了,他們都不是會吵架的人,孟長丟下一句“慈母多敗兒”,便帶着熊朝高臺那邊去。
飛燕公主昨天趴在馬背上,嬌嬌弱弱地走不了路,今天就歡蹦亂跳了。
她跳到籠子面前,看了眼面色微微發白的姜明月,有點幸災樂禍的心理,笑嘻嘻地湊上去,還用手摸了摸熊背,惹得熊一聲吼。
姜明月面色越發白了,她懷裡剛停止哭泣的女兒哭得更大聲。
飛燕公主故意兇巴巴地對熊說道:“吼什麼吼,仔細晚上我就吃了你的熊掌!”
她趾高氣昂的看了眼姜明月,那眼神彷彿在說,姜明月,你敢麼?你個膽小鬼!生的兒女都是膽小鬼!
姜明月抿緊嘴角,她哄着女兒回帳篷,沒有理會飛燕公主的叫囂。李氏抱着小石頭跟在她後面。
孟長回頭,看見姜明月只顧得兒女了,半點不肯爲自己改變,他深深覺得無力。
姜明月自從生了孩子後,眼裡就沒有他的位置了,什麼都要緊着孩子們來。
他也愛孩子,可他不會像姜明月一樣,愛孩子愛到眼裡沒有她。
如此,孟長的小心眼又起來了。
飛燕公主圍繞着籠子轉了幾圈,雀躍道:“長哥哥,你好厲害,連熊都能打到!還一下子打了三頭!你是所有獵手中最勇猛的勇士!”
然後嘰嘰喳喳地問,晚上想吃熊掌什麼的。
“你既然病好了,就去打獵罷,隊長是錢書風。”孟長冷淡地說道。
飛燕公主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她倔強地跟在孟長身後。
孟長先把熊送到皇帝那裡,嚇得孟長城哇哇哭,皇帝表揚了孟長,問他是怎麼捕到熊的。
孟長道:“昨兒在深山裡發現了熊的蹤跡,設置了陷阱。”
皇帝哈哈大笑,孟長告辭後,直接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飛燕公主十分不滿:“長哥哥!世子妃跟你吵架,你現在這樣回去,不是向她低頭了麼?大孟朝的女子以夫爲天,應該是她求你纔對啊!”
“飛燕公主,如果你想在大孟朝好好活着,就該把自己當成大孟朝的女兒,否則的話,你永遠都是匈奴的公主!”孟長懶得理她,運起輕功把飛燕公主丟在後面。
飛燕公主如遭雷擊,嘴脣哆嗦半天,她在匈奴,因爲漢人血統,而受到兄弟姐妹甚至父王的排擠,來了大孟朝,自己仍然是公主,是一個帝國的公主,卻沒想到自己仍然是寄人籬下。
她處處看不起大孟朝的女子,焉知大孟朝的女子也是看不起她的?
“飛燕公主,”正在她陷入迷茫中時,一把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公主是天生貴胄,在匈奴是匈奴單于的女兒,是大孟朝是和惠長公主的女兒,天下除了皇后、貴妃,你便是最尊貴的女人!”
飛燕公主聽聲音是個女孩子,但扭頭一瞧,卻是個小廝模樣打扮的少年,這少年脣紅齒白,甚是俊俏,比一般的男子多了幾分柔媚。
她覺得這少年看起來怪怪的,但他話說的中聽,便沒有抽他鞭子,高傲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太子的人,”王淑媛說到這句話,微微帶了些曖昧,“太子殿下不忍心看飛燕公主身爲貴女,卻遭受衛世子妃那等名聲狼藉的人的羞辱,特意命我來幫你。”
“太子幫我?”飛燕公主想到那個弱雞太子,跟白斬雞一樣的嬌弱身板,不自覺皺起眉心。
“嗯。”
王淑媛故意講了姜家女兒在京城中如何名聲敗壞,涼國公如何的寵妾滅妻,誇大孟長受到的不利影響,總結成一句話就是,姜明月自己聲名狼狽,卻硬扒着孟長不放,導致孟長在軍中和京畿大營都受到姜明月的影響。
“……皇家不喜歡姜明月這個兒媳婦,可她生了一對龍鳳胎,成了狗皮膏藥甩不掉了。”王淑媛一副爲孟長的前途擔憂的樣子,又輕挑眉道,“殿下認爲,唯有公主這般身份高貴的人,才能配得上衛世子的地位和才貌。”
“你想怎麼幫我?”飛燕公主越聽越得意,越惱怒姜明月的厚臉皮。
王淑媛給了她一包藥粉,悄悄說了幾句話。
“那不行,長哥哥發現是我下藥,會產生芥蒂的。”飛燕公主大搖其頭。
王淑媛暗道這個公主還不是傻缺,說道:“如果公主自己也中了藥呢?那麼,下藥的就成了別人了。”
“這樣真的可以逼姜明月下堂麼?”飛燕公主還有疑問。
“可以的,你身份比她高貴不知道多少,她便是不下堂,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做個姨娘,到時候,是圓是扁,還不是任由你拿捏?”王淑媛嫣然而笑,如春花綻放。
飛燕公主對王淑媛的感覺更奇怪了,不太相信她,過後,她去山林裡打獵,找到太子,才全盤信了太子和王淑媛。
孟長還是帶了母子三人出遊,夫妻倆之間的氣氛有些怪,一整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姜明月是這些天累積的不滿和不安,而孟長則是最近才恍然發現自己在妻子眼中不如兒女重要,兩人都挺鬱悶的,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開口。
直到傍晚,獵隊歸來,大家重新回到高臺下。
孟長要去點卯,讓白龍抱走孩子,牽起姜明月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