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羽箭射中馬腿,馬兒慘烈嘶鳴一聲,太子從馬背上栽倒,打個滾,摔得渾身疼,他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鋪天蓋地的羽箭如雨落下,全部朝他的方向而來。()
整個大孟朝第二尊貴的人,太子,嚇得失禁了。
然後,白眼一翻,整個人暈死過去。
右路軍小範圍大亂,袁白涵奪了令旗,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軍隊。
大戰結束後,將領們紛紛捏了把冷汗,個個義憤填膺,卻是有怒不敢言。
太子這一嚇非同小可,袁白涵把他送回邊城,也沒空照看他,又匆匆忙忙回了戰場上。
太子醒來後,連續兩天失禁,卻不肯給太醫診脈。
隨行的兩名太醫論方,急得嘴裡上火,打了好幾個火泡。
好容易治好了太子的失禁,後來太子整個人卻變得沉默寡言,坐在那裡看書,隔不到一個時辰,便會驚叫天上有很多羽箭飛下來,急得他躲在桌子底下。
太醫便說,太子這是得了失心瘋了。
太子的幕僚們個個哭喪着臉,哪裡有半分出謀劃策時的精明,其中幾個無牽無掛的人收拾包袱跑路了。
太子的幕僚跑路,整個大孟朝沒有容身之所,當然是跑到別的國家去了。
姜明月聽說太子患了失心瘋,既覺得快意,又心驚膽戰,可別皇帝遷怒到整個右路軍和孟長、袁白涵。
白龍見姜明月惶惶不安,便說道:“世子妃,太子說不準是驚嚇過度,痰迷了心竅了。
以前教我功夫的師傅便遇見過這種人,受驚之後,整天恍恍惚惚的,後來有個赤腳大夫便說,再嚇他一嚇,這心竅就開了。
大家都說這大夫是個瘋子,後來那人不小心掉進河裡,第二次受驚,救上來後,以前的瘋癲之病竟然真的沒了。”
姜明月顰起眉:“果然有這種事?”
“師傅親眼所見。”白龍認真道。
“只要有救就行。”姜明月嘆口氣,太子可以在任何地方出事,但是不能在邊關出事。
她正琢磨着怎麼跟太醫說說這個事,什麼時候說,就見一人猛地鑽進簾子,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
“誰?”白龍大驚,她居然沒聽見此人聲息。
“世子妃,是屬下,冒犯了,白龍,快點!”踏雪冷漠的臉上有一絲焦急,越過兩人,直接闖進臥房,“世子爺犯病了!快去抓藥!”
踏雪的身影太快,姜明月只看到一道殘影,踏雪話說完的時候,她茫然地看着白龍。
白龍驚得臉色發白,趕忙從盒子裡抽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全部是中藥名字,一共有上百種。
白龍疾步出門,運起輕功飛到藥鋪裡去。
孟長的藥,其中珍稀的藥材來時都帶了的,普通藥材在任何藥鋪都可以買到,便沒有帶,白龍就是去買這些普通藥材。
姜明月呆滯了會兒,才從神遊太虛中回神,她扶着墜墜的肚子跌跌撞撞跑進廂房,一眼就看見孟長面色青黑地躺在炕上,臉上結了層冰,絲絲冒着白氣。
“世子爺!”姜明月的眼淚瞬間飈出來,驚痛喊了聲。
她要靠近孟長,卻被踏雪格擋開,踏雪的氣息有些不穩:“世子妃,您現在懷有身孕,不能靠近世子爺,世子爺身上寒氣很重。”
姜明月抱着肚子,眼淚簌簌掉落,她胡亂擦了兩把淚水,哽咽問:“世子爺不是好好的麼?這都快一年了,都沒任何問題,怎麼突然就毒發了?”
“世子爺的毒性只是減輕了,並沒有治癒,這是世子爺毒發時間間隔最久的一次,已經很好了。”踏雪說着,晦暗的視線掃過姜明月的肚子。
姜明月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以前老說生啊死的,她哪裡捨得孟長真的去死!
孟長,孟長,你一定要沒事,你怎麼可以在這個關頭毒發呢?我們的孩子還沒出生呢……
姜明月雙手合十祈禱,淚水洶涌,心臟縮成一團,突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肚子上傳來,身下。
“孩子……”姜明月站立不穩,身體朝地上栽倒,暈過去前,只來得及叫出這兩個字。
踏雪一把扶住姜明月,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提氣喝道:“金媽媽,姚媽媽,快叫大夫,世子妃暈倒了!”
廚房在前院和後院之間,他這一喝,直接從後院傳到廚房,就彷彿在金媽媽和姚媽媽耳邊說的一樣。
做針線的金媽媽和打盹兒的姚媽媽,嚇了一跳,一人去叫大夫,一人趕忙進內間查看。
踏雪臉上少見的慌亂,有些手足無措,嘴角抿成一條線看軟榻上的姜明月,見姚媽媽進來,命令道:“世子妃的胎兒一定不能出事!”
姚媽媽被他話裡的寒意嚇得打個哆嗦,也忘了去顧忌什麼男女大防,看見姜明月身下一片紅,聲音驀地拔高:“世子妃要生了!我得趕快去叫穩婆來!”
說完,拔腿往外跑。
踏雪冰冷的臉上閃過喜色,世子妃要生了?
孟長非常重視姜明月的生產,當初買下這座宅子後,便將左右的宅子都買了下來。
一來避免他人窺視,二來,可以把穩婆養在宅子裡。
姜明月發動生產時,只要站在院子裡一喊,穩婆們就會立刻趕來。
姚媽媽太興奮,太緊張,都忘了穩婆們是住在左邊還是住在右邊了,站在院子當中喊一次,再跑去左邊院牆邊喊一次,右邊喊一次。
聽到有人答應,她就顛顛地去燒熱水了。
穩婆們很快進來,四個穩婆合力把姜明月就着軟榻擡到另外一個房,即早準備好的產房。
其中一人掐姜明月的人中,掐醒了,告訴她孩子要生了,姚媽媽端來一碗雞湯給她灌進去。
姜明月現在已經顧不上孟長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這個即將出生的小生命上,稍有不慎,這個孩子就見不到世間的陽光,所以,她必須集中精神,全力以赴。
喝完雞湯後,她又問姚媽媽要了兩個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