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容州之困(陸)

陸觀已經吃藥睡下,宋虔之想了想,沒有回自己房間,當夜就在陸觀房裡睡下。

寒冬臘月,從被子裡露出的耳朵眼睛都感到冷,睡着以後兩人出於本能地靠在了一起。

黑夜裡陸觀睜開眼,將宋虔之一隻手握着搭在肚子上,宋虔之於睡夢中皺眉咂嘴,稍微動了動,兩人大腿摩挲着很是舒服。陸觀身體裡彷彿揣了一團火,眼神明亮地看了宋虔之好一會,才又睡去。

天不亮,宋虔之小心翼翼把手腳從陸觀身上挪下來,滿臉抽搐。睡之前他還手腳端正地放着挺屍,一旦睡着總要這樣。宋虔之把被子拉開一個角,陸觀一身肌肉勻淨漂亮,看得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呼吸發燙。

傷處繃帶沒有滲血的跡象。

宋虔之下地穿衣,站在晨光中整理衣領與袖口,沒有察覺身後那道目光。

收拾妥當,他還是攬鏡自照了一下,只覺鏡中的面容脣紅齒白,眉清目秀,比之入麟臺前,添了不少沉穩自重。

“走吧,你娘把你生得好,不用照了。”

宋虔之被這聲音驚得差點跳起來,回頭見陸觀已在系武袍,只是左手不便,用牙咬着在纏綁腰。

宋虔之覺得好笑,看了會,過去自然而然接手。

陸觀便擡起頭。

那模樣反有些理所當然的樣子。宋虔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許是陸觀這罪人救他一命,那天夜裡,若不是陸觀在,他一個人還真收拾不住那些黑衣人。何況他們用毒,防不勝防,現想起還有些頭頂冒汗後背發涼。

“宋虔之。”

“啊?”宋虔之一擡頭。

二人鼻樑與嘴脣近在咫尺之間。

赫然見到陸觀英朗無比的面容,宋虔之眉心不禁微微一動。

陽光爬過窗臺,照着塵埃宛如星雲流轉在陸觀眉目之間。

宋虔之這纔看出陸觀眸色之中帶着一絲極淺的墨藍,他皮膚色深且有些粗糙,面上疤痕顏色轉深,已不如初見時血紅,而是帶着結痂時的淺棕色。

宋虔之喉嚨動了動,短短的時日,竟感覺與陸觀相識已久,尤其是前天晚上陸觀以一人之力抵擋那些殺手,更是讓他十分震驚。

陸觀靜靜注視着他。

宋虔之心中有股情緒呼之欲出。

“欽差老爺!”外面有人邊叫邊猛烈拍門。

宋虔之一把紮緊陸觀的腰帶,險些把陸觀腎也勒爆。

“什麼事?”宋虔之開門探了個頭出去。

是跟在沈玉書身旁的一個小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天冷凍得兩顴通紅,一面大喘氣一面說:“不得了了欽差老爺,一幫刁民把杏林春圍了起來,要造反了!”

造反這頂帽子可不是隨便扣的。宋虔之心中一凜,連忙讓陸觀不要去了,就要下樓,陸觀卻跟在他後面,宋虔之只得不說什麼,放慢了些腳步,誰想陸觀竟還跑到他前頭去了。

數十州府衙門的大小官吏在杏林春外面圍成人牆。百姓紛紛舉着鋤頭鐮刀,討要說法。

爲首的壯漢前天夜裡宋虔之與陸觀才見過,是來給家裡媳婦抓藥的。宋虔之與陸觀視線一碰,陸觀一手攬住宋虔之的肩,手臂揮開擁在一起的百姓,硬是護着宋虔之鑽進了人羣,擠到前面。

一人上來攔,裡面沈玉書的師爺忙揮開他:“讓他們進來。”

眼尖的壯漢一把拽住宋虔之。

“抓住他們!他們是官差!”

“放肆!”陸觀聲如雷霆,抓住宋虔之臂上那隻手,壯漢疼得臉色發白,牙齒打顫。

圍着他們的人羣也散開。

宋虔之給了陸觀一個眼神,陸觀鬆手。

“諸位,諸位,聽我說。”宋虔之並未退到官吏之中,反而向着人羣走出一步,將袍襟一撣,拱手爲禮,雙目蘊含正氣,言辭懇切:“昨夜陸大夫被人殺害,府衙正在調查此案,一定儘早將真兇捉拿歸案。”

壯漢憤憤不平地嚷道:“陸大夫是我們容州全城的恩公,恩公放着州府衙門的大魚大肉不去吃,好瓦好屋不去住,全是爲了我們百姓看病方便,瞧病也不曾收我們分文。我媳婦纔剛見好,還在牀上躺着等藥吃,陸大夫死了,這是要我們都去死!”

“除非開城放我們出去,容州容不下我們,大不了我們去別處。”

“沈大人究竟要幹什麼?朝廷知不知道容州的情況,皇帝是不是不管我們了?”一個女人崩潰地大叫道。

“王嬸,不能怪沈大人,沈大人是好官。”

那女人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抱着孩子坐倒在地,旁邊人忙去扶她起來。

“我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宋虔之一言既出,人羣頓時安靜了下來,當先的幾個面面相覷,顯然是不知道城裡來了欽差。

那壯漢道:“是……是欽差大老爺?”

“正是。聖上派我來,爲容州帶來了大夫和藥材,糧食也會有,鄉親們不要着急。陸大夫昨夜遭人毒手,是有歹人要絕容州的生路,這位陸大人也是一同來的欽差,前夜查案時被人刺傷。”

“什麼人要害我們?!”

“大人沒事吧?”

“大人我家有祖傳金瘡藥,是刀傷還是劍傷?”

宋虔之雙臂一振,做了個手勢。

所有人噤聲。

“陸大人的傷,就是陸大夫治好的。”

這時陸觀把武袍一敞,露出了左臂的繃帶。

衆人都被這漢子凜然的正氣所懾,一時做不得聲。

陸觀穿好袍子,大冷的天,他敞着胸膛,顯然是不怕冷,看的人都不禁打哆嗦。

“所以,便是報答陸大夫的救命之恩,我們也會盡力。請鄉親們不要擔心。”

一位老者越衆而出,兩旁百姓散開,顯然是德高望重之人。

“大人們,可否讓老朽進去說話。”

這老者所穿乃是南綢直裰,鬍鬚與鬢角修整潔淨,帶着文人氣質。宋虔之做了個手勢:“老先生請。”

其餘衆人也不再鬧事,在外面安靜地等,裡面有不少抱孩子的婦人。各個年齡的人都有,都是受過陸渾恩惠的人。

沈玉書帶着人在後堂查看,得知宋虔之和陸觀來了,從後堂出來,周先跟隨其後,兩名麒麟衛也在,穿一身重黑金繡麒麟暗紋的袍服,只是容州小地方,那老者顯然不識這是京中皇帝身邊的親衛隊。

“黃五,你怎麼過來了?”沈玉書顯然認識老頭。

老頭朝沈玉書行了個禮:“大人。”

沈玉書一臉頭疼地坐下了。

“不是老頭要來找您討嫌,實在是城中上千戶人吃不上飯,求大人放行。”那老頭說話時不住喘氣,話語卻擲地有聲,一手握拐,就要往地上跪。

沈玉書的師爺一把將他扶住。

“黃老頭,您這是倚老賣老要挾朝廷命官啊?!”師爺眼睛瞪得銅鈴那麼大,聲音尖銳。

“黃老,你先坐下。”

那老頭見到宋虔之麪皮嫩,還想說什麼,陸觀上前捉住他的一隻手臂,那股無形灌來的力量令他不得不坐到椅子裡。

宋虔之笑了起來:“有什麼事,都可以說,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對不對?”

黃五被這話逗樂了,氣氛緩和下來。

“大夫朝廷已經派來,是太醫院的名醫,給容州的災民看病,等藥材一到,州府出人出力,照方子抓了發給百姓喝。府庫裡現在沒糧,沈大人已經出面向鄰近的幾個州郡借調,也給朝廷上了摺子,皇上絕不會放着容州不管。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陸大人和我就是來爲容州百姓找活路的,斷不會放着你們不管。”在秘書省坐鎮了數年,宋虔之年紀雖小,官威卻勝。

那黃五顯得有些猶豫。

宋虔之道:“有什麼你儘管說。”

黃五拍了拍大腿,道:“那小民可就直言不諱了。”他看了一眼沈玉書,再看向宋虔之,“前一陣從衢州運來了五十萬石糧,大家還沒吃上,一直是沈大人在自掏腰包賑濟災民,把十三家糧行的現糧都收了來發給大家,我們很承這個情。可那五十萬石糧食去了哪兒?”

沈玉書臉上現出震驚。

那就是說,府庫糧銀失竊的事,容州城裡的百姓並不知道。這麼想宋虔之就明白了,怪不得陸渾也爲龍金山這個山賊說情,是因爲在容州百姓看來,救他們的不是官府,而是黑狼寨。黑狼寨暗地裡給百姓送糧,是借花獻佛,拿府庫盜走的糧做了人情。

“沈大人是不是有什麼難處,這批糧爲什麼不發下來。有人殺了陸大夫,官府又抓了帶人來發糧的龍金山,黑狼寨在容州已有快十年,州府從未出過大亂,只因他們行的都是劫富濟貧的好事……”

“黃五,注意你的言辭。”師爺一聲斷喝。

“沈大人,是我們問,還是你問。”陸觀沉聲道。

沈玉書滿頭是汗,神色異常疲倦,止住師爺:“林師爺,不要說了。”

“大人認爲,陸大夫是何人所殺?”黃五神色間再無猶豫,直言問道,“州府是否會將這樁血案扣在黑狼寨身上,藉機剷平黑狼寨?”

沈玉書氣得渾身發抖。

“放肆!龍金山尚未過堂應審,今日本府纔到杏林春來親自督導調查,尚未有結果,豈容你等胡亂猜測。究竟是誰在外面散播謠言!”

黃五咚的一聲跪下,直突突兩個頭磕下去。

陸觀正要說話。

黃五擡起血沁的頭,柺杖滾在地上,好一陣響。

“沈大人,我就替容州百姓問幾個問題。一,黑狼寨的龍金山,給我們發了糧食,讓我們能多活兩天,官府是不是要砍他的頭;二,陸大夫到底是何人所殺,大人是否真能查出真相?”

沈玉書雙目圓睜,眼內充滿血絲,右手緊抓着椅子扶手,只覺掌心生疼,咬緊了牙。

“第三,全容州的百姓爲黑狼寨求情,自九月底以來,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過不下去,家裡十口九病,穀子黴爛,沒糧沒藥,沈大人又下令封城。若不是有黑狼寨給大家偷偷送糧,我們的日子就不要過了。大人到了容州爲官以來,一直想要除去匪患,但黑狼寨對我們容州百姓來說,並不是患,而是最後一道防線。黑狼寨落在山中近十年,每逢災患,都會給城中百姓送糧送銀,他們不是壞人啊!”

林師爺忍不住又要開口。

陸觀道:“黑狼寨在什麼地方,你可知道?”

黃五懷疑地打量他。

“若是黑狼寨行的都是好事,就將他們說了算的頭請來,朝廷招安。”

黃五倏然狂喜:“大人此話當真?”繼而犯難道,“具體在哪兒,小民也找不着啊。只知道去投黑狼寨的人都是從哪兒上的山。”

“哪兒?”突然,沈玉書急切地問道。

黃五不說話了。

“你問的三個問題,我替沈大人答你。”宋虔之道。

黃五也看了出來,這個年輕人比州府更能代表朝廷說話,他身後那三人身形出奇高大,器宇不凡,顯然也是朝中派來的,倏然間有了底氣,在地上端正地跪着洗耳恭聽。

“龍金山會不會砍頭,要先審之後纔有決斷,等過堂之日,所有人都能來看。若有冤情,到了堂上自會給你們說話的地方。黃五,既然今天你站出來了,到時候你就等着沈大人傳你上堂,若有辯詞,到了堂上,你可以說給所有人聽。”

黃五有點慌,長吁一口氣,重重點頭:“好,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爲公義天理,願走這一趟。”

宋虔之微笑着扶起黃五,親自撿起他的柺杖,交到黃五手裡。

“你的第二個問題,陸大夫是誰所殺。我們也想知道,若是如你們所猜測,官府要隨便扣給黑狼寨,還查什麼?現在正在查,我們都是京城來的人,等容州的疫情控制住,民生恢復,我們就會回京。可以說我們與沈大人從前不認識,今後也沒什麼機會打交道。自然不會爲州府說謊,丟了皇上的顏面。”

黃五將信將疑地看着宋虔之,最後也只得一點頭。

“現在容州城裡生病的人多,必要的預防只有官府來辦,會在城中設五個點施藥,今天下午沈大人就會讓人去辦。病情實在嚴重者,到州府衙門來看病,必要的盤查是要接受的,已經死了一位陸大夫,我們不能讓治病活人的大夫再遭遇危險。到時候肯定會要排隊,看病的速度也不會太快。有一件事,晚輩少不得要勞煩黃老了。”

黃五年紀雖大,在容州城也是說得上話的老者,家中有幾畝薄田,祖上中過進士,卻知道面前的年輕人來歷絕不簡單,說不得身份還很貴重,一時連說不敢。

“黃老若要爲容州百姓做點事,這事就必不能推。”

“不知道是什麼事?”

“找二十個青壯年,到州府聽命,幫忙維持秩序,讓病人們都排隊。按照州府的安排瞧病,不可在府衙裡胡亂走動,算是給大家指個路,病患要喝水要幫忙的,可以搭把手。”

黃五鬆了口氣,一口答應下來。

“大家日子不好過,朝廷知道,皇上將太醫都派了下來,就是朝廷撫平疫情的決心。放心罷,陸大人是皇上在衢州時的同窗好友,我外祖父曾官至太傅,姨母乃是當今皇太后。”

黃五驚出一頭的汗,連忙又要下跪。

陸觀搭住了他的手,沒讓他跪下去。

黃五眼眶發紅,連連大嘆:“皇上看到容州了,容州百姓苦啊!”

“天家始終爲容州懸着心,容州的疫情消不下去,皇上與太后也會不安,大家夥兒一定要扛住,沒有過不去的坎。”宋虔之一拱手,“我大楚沒有流民,都是皇上的子民,朝廷絕不會坐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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