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漫不經心地提醒。
姜明月一想也是,不過得問問丫鬟們的意願,尤其是白檀,年紀最大,以前又是伺候姜老太君的,她還得跟姜老太君商量下。
姜明月喚來端姑,跟端姑提醒一聲,讓她留心。
端姑笑得見牙不見眼:“成,這事兒啊,奴婢好好瞅瞅,保準不讓幾個姑娘吃虧。”
年紀大了,都喜歡做媒,最愛看年輕人們成雙成對的,如果是自己撮合成功的,那越發順眼順心了。
到了山上,白龍和踏雪看着兩個小傢伙,姜明月和孟長拎個小筐子去撿板栗。
姜明月四處看了半天,沒看見一個板栗,她問道:“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應該沒錯罷,端姑說,綁紅繩的大樹,這四面就這一棵銀杏樹綁了紅繩。”孟長也納悶。
孟長打個手勢,吩咐暗衛把端姑帶過來。
端姑聽了他倆的質疑,哭笑不得,撿起一個渾身刺球的果子:“這個就是板栗,世子妃和世子爺只見過剝開的板栗,沒見過沒剝殼的罷,是老奴忘了提醒了。”
兩人恍然大悟,都有些尷尬。
孟長淡淡道:“板栗倒是把自己藏得嚴實,一層又一層的殼兒。”
明顯是掩飾自己尷尬的說辭。
姜明月忍俊不禁,有了端姑的指導,兩人很快撿了一滿筐的板栗,有些是孟長從樹上摘下來的。
之後,孟長又打了兩隻野雞,讓婆子們處理乾淨了,剁成塊,他又叉了兩條魚:“明月,我記得你會下廚的,晌午你下廚。”
雖然旁邊跟了大批的婆子侍衛,兩個人還是親力親爲,像是山野裡的普通夫妻一般。
姜明月輕輕笑了笑,接過魚,用陶罐悶了一罐子白米飯,裡面放上剝開的板栗,再做了一個板栗燉雞,孟長想了想,就把兩條魚做成了烤魚。
小石頭和真真聞着噴香的飯菜,直流口水,眼巴巴地望着爹孃吃飯,小眼神委屈得都快哭了。
孟長低低悶笑,選了點最鮮嫩的魚肉,用筷子點進兩個孩子嘴裡,小孩小眼神噌地發亮,吧唧吧唧嘴,給吞進了肚子裡,又眼巴巴地看着孟長。
孟長正要還給他們吃,端姑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孩子克化不好,吃多了要積食的。”
孟長這才罷了,低聲道:“明月,孩子們都快一歲了,是時候斷奶了。”
他每天看着姜明月爲倆孩子喂-奶,心裡特別不是滋味,感覺自己的福利被搶了似的。
他的妻子,身體只能他碰,兒子女兒都不行。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他們才半歲多一點而已。”
姜明月吹了吹滾燙的板栗,板栗燉的熟爛,吃起來軟軟的,滲進了野雞肉的香味,吃起來特別香軟。
孟長看着她櫻紅的小嘴含了一口板栗,嘴角噙着笑,抿着脣慢慢咀嚼,粉色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他心裡猶如竄了一把火,騰地就起了慾念。
姜明月感覺到他灼燙的目光,嚥下板栗,顰眉擡眸:“你盯着我做什麼?不好吃麼?”
孟長學她夾了一口板栗吃,低低在她耳邊道:“比起板栗燉野雞,我比較想吃你。”
“咳……”姜明月差點嗆到,嗔瞪他一眼,暗暗掐了一把他腰間軟肉,“正經點!別胡說八道。”
孟長眼角眉梢勾起笑意:“夫妻敦倫,生兒育女,是最正經不過的事了。”
姜明月羞惱,索性道:“大戶人家許多小孩,是到十歲才斷奶的。”
她的話暗含威脅,孟長驚了一跳,忙問:“你不會也給他們喂到十歲罷?”
代換一下,想想孟長城現在仍吃-奶,他就覺得慘不忍睹。
姜明月抿脣偷笑,他趕緊說:“你可別學那些人,把孩子嬌慣壞了,瞅瞅長城,被慣成什麼樣子。我答應你不亂說話就是了。”
兩夫妻說着私房話,小孩子們不滿意了,啊啊叫,喚起爹孃注意力。
姜明月抱了兩個孩子,到端姑她們拉起的帷幔裡,給孩子們喂-奶,孟長跟在她身邊,戳戳兩個小孩鼓鼓的嘴巴,神情無奈。
雖然不願意承認,姜明月對他的愛的確是分給了孩子們。
他氣也氣過,總不能把孩子們丟在山裡罷?
幸福的時光總是流逝得特別快,至傍晚,他們才下山。
走到皇莊門口時,遠遠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外面,一個穿着勁裝有點胡服樣式的女孩子,無聊地甩鞭子抽門口的老桃樹。
孟長抱着真真騎馬,最先看見那個令人不痛快的身影。
他抖動繮繩,馬兒加快速度趕到飛燕公主面前。
飛燕公主像一隻彩色的蝴蝶般撲向他,臉上的鬱悶、煩躁瞬間煙消雲散,變得嬌俏活潑:“長哥哥!”
“你在這裡做什麼?”孟長不虞地問,又說,“不是讓你叫我世子麼?”
姜明月聽見兩人對話,撩開車簾子,這時候馬車也停了,她抱着小石頭,在白龍和白英和攙扶下踩下馬石下車。
飛燕公主見她這般嬌弱金貴,前後僕從環繞,雖然自己僕從也多,但一對比,自己就變得像鄉巴佬、暴發戶一般了。
她心裡不可抑制地泛起一股叫做嫉妒的酸水。
姜明月朝她頷首,笑容三分冰冷,六分矜持,一分溫柔,輕聲細語:“飛燕公主。”
雖然飛燕公主是公主品級,比她品級略高,但按輩分來說的話,她是飛燕公主的表嫂,算是個長輩,是不用向她行禮的。
飛燕公主斂起自己的高腔,學她輕聲慢語,有禮貌地說:“世子妃。”
姜明月意外挑眉,聽說和惠長公主回宮後,就給飛燕公主請了琴棋書畫、宮廷禮儀方面的女先生教導,看來還是卓有成效的。
飛燕公主跟姜明月打完招呼後,便不再看她,笑嘻嘻地回答孟長的話,換了稱呼:“表哥,我是來看你……們的,這些天被孃親關在宮裡太悶了。你們出去玩了麼?”
“嗯。”孟長懶得搭理她,淡淡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