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然後讓他們幫自己把剩下的財物運走。
整個隊伍一起“作案”,大家都提醒自己夢裡也不能說漏嘴。
孟長爲小心,把大部分的財物裝成糧草,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藏匿了多少財物。
唯一知道的只有姜明月,知道冰山一角的是齊寶平。
因爲孟長讓身材挺拔清秀的齊寶平,裝扮成海雷部落的軍人,拿金子去跟牧民換牛羊作爲糧食。
孟長爲了避開回程的路上遇到海雷的大部隊,走了一大段彎路,直到探子確定海雷已經撤兵,才轉到正道上。
這天,大軍在離匈奴的新王庭還有五百里的路程,隊伍留存的糧草快沒了,而回程還有兩到三天的時間。
孟長打算與匈奴王庭交換糧食。
探子回來時,跟在身後的是個穿匈奴服裝的姑娘。
“世子爺,這位是休頓單于和和惠閼氏的公主,飛燕公主。”探子氣喘吁吁地介紹,“飛燕公主稱,有重要事情轉告世子爺,和惠長公主秘密命屬下帶飛燕公主來見世子爺。”
飛燕公主高高地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着馬車,用一種睥睨的神態,眼底隱隱滑動不屑。
一個大男人,居然乘馬車?真不像個男人,而這樣娘炮的人居然搗毀了海雷的王庭?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肯定是個草包,請了個厲害的軍師幫忙出主意罷了。
正在她腹誹的時候,只見一隻略顯黝黑的手,從簾子裡伸出來,骨節分明,指尖修長,食指微翹,姿勢優雅。
飛燕公主目光一頓,這明顯是一隻男人的手,她從未見過這麼細緻的男人手,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那隻手上,直到男人犀利的目光投來,她才驚覺自己看着他的手發呆,而沒注意到男人已經從馬車裡出來了。
輪廓分明的臉,俊逸的下巴,精緻的眼形和脣形,挺翹的鼻子,修長挺拔如鬆的身姿,看着溫雅有禮,但不失男兒氣概。
他身上的氣場很冷,渾身散發着凜然的氣質,尤其那道劍眉輕輕蹙起時,十分凌厲,有種不可冒犯的威嚴。
“飛燕公主,不知閼氏有何事轉告?”孟長單刀直入地問,對面前女孩打量的目光非常不滿。
“我……”飛燕公主正要說話,馬車裡突然傳出嬰兒的哭泣聲,接着又傳出女人溫柔哄嬰兒的聲音。
她的話一頓,心底莫名起了一股燥火,覺得那女人和嬰兒的聲音格外刺耳,她煩躁地甩了下鞭子,“啪”,鞭子抽得周圍的草叢亂飛。
“哇哇……”另外一個嬰兒的哭聲也響了起來。
馬車裡女子的聲音如清泉般清冽,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世子爺,既然是和惠長公主專門命飛燕公主前來,自然是機密話,不如私下去談罷,這樣人前談論也不好。
飛燕公主,恕我無法出面相見,兩個孩子太鬧騰。”
飛燕公主暗道,算你識相。
“那就走罷,飛燕公主。”孟長點頭,一躍跳上馬背,率先朝一個方向而去。
飛燕公主狠狠驚豔了一把,呆呆地催動馬兒跟上那個俊帥飄逸的背影。
“飛燕公主,現在可以說了麼?”孟長在離隊伍兩百米的地方,勒住繮繩。
飛燕公主輕咳一聲,斂起眼中的驚豔,說道:“我娘發現我父王,休頓單于與海雷軍勾結,海雷許諾如果我父親殺了你,將會送我父親一萬頭牛,兩萬只羊,另外加白銀五十萬兩,黃金十萬兩。
我父親已經在前方設下埋伏,我娘不忍心你死了,所以命我來示警。”
“你真的是休頓單于與和惠長公主的女兒?”孟長面色淡定,輕蹙着眉問道。
飛燕公主見他如此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心中越發佩服,倒有些信孟長能搗毀海雷王庭了。
“如假包換。你不用懷疑我的話,父王有寵妾,我上面三個哥哥都被他寵妾的兒子給害死了。
我娘爲哥哥們報了仇,對父王也寒了心。我父王要拿我跟遠方的一個部落首領聯姻,換取牛羊,那老首領妻妾無數,兒孫兩隻手都數不完,我怎能委屈下嫁?
所以,我娘想跟你合作,以我父王想殺你爲由,你奮起反抗,與匈奴徹底撕破臉。”
孟長明瞭,說破她的目的:“和惠長公主想回到大孟朝。”
“是的,當年先帝犧牲我孃的安穩幸福,讓她孤身一人來到匈奴和親,父王爲了下一代的單于不是匈奴和漢人的混血兒,便默許他其他的兒子害死我的哥哥們。
我娘存在的價值,只是每年大孟朝給匈奴送些兵器和糧食,如今,我父王不小心放走阿提亞,招來海雷這個大患,大孟朝必定不會再送好處。
我娘沒了利用價值,說不定會被殺掉,而我也要被送去換牛羊,這樣的話,我們娘倆怎能不爲自己尋一條活路?”
飛燕公主記着孃親的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的態度不能卑微,但是她的話一定要真誠,怎麼想的便怎麼說。
別彎彎繞繞,遮遮掩掩不好意思,那樣只會讓人反感,認爲自己矯情,沒有誠意。
至少孟長爲她的話有些動搖了,他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有人敢殺自己的孩子,別說主兇,所有的參與的從犯,他都會挨個殺光殺盡!
但和惠長公主爲了兩國和平,居然忍了這麼多年,連續失去三個兒子,最後一個女兒也要拿去和親,嫁給個老頭子,難怪她們娘倆會做出同室操戈的事來。
孟長想了想對和惠長公主的瞭解,她的確是有三個兒子死了,飛燕公主也沒必要騙他,因爲他這裡沒什麼值得好騙的,人馬也只有兩萬人而已。
孟長只考慮了一盞茶的時間,便點頭:“好,我答應與你娘合作。”
飛燕公主驚喜,掏出一張羊皮紙遞給他:“這是王庭的佈防圖,孃親會在兩天後從裡面接應你,我們會想辦法控制住我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