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淡淡看他一眼,他立刻閉緊嘴巴,眼中卻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太子喝問道:“孟長,你要做什麼?”
孟長道:“這個人說要打死休頓同夥,我看他挺起勁的,就讓他過來打好了。”
孟長用牛皮鞭擡起那人的下巴,那人瑟瑟發抖,噗通跪地求饒:“軍爺,小人嘴賤,饒了小人罷!小人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什麼了?是不敢喊打死休頓,還是不敢喊打死休頓同夥?你不是要打死他們麼?現在給你個機會,你去打。”孟長冷冰冰地道。
“軍爺饒命,小人不敢啊!”
“你不敢,你喊那麼起勁幹什麼?休頓是朝廷重犯,陛下還沒開口呢,你就替陛下做主,慫恿老百姓們打死休頓,怎麼,你以爲自己比皇帝還大?”孟長說這話時,淡淡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握緊拳頭,恨恨咬牙,孟長太可惡了!他焉能不知道孟長含沙射影的是他。
激昂的人羣瞬間鴉雀無聲,有些迷糊孟長的話,遠處的人聽不見這邊的對話聲,還仇視地看着孟長阻止太子給他們家人報仇就算了,還衝普通老百姓甩鞭子,實在是仗勢欺人!
而地上的那人連連磕頭哭道:“軍爺饒命,小人不敢啊!”
孟長猛地提氣,用內力傳聲道:“我知道大家想殺休頓,但是,殺人犯該由朝廷處置,而不是隨便誰都可以處置。
誰沒通過律法,私自殺了殺人犯,那麼他自己就是個殺人犯。所以,請大家理智些,不要跟着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起鬨,朝廷不會姑息戰犯頭子!”
這話一出,人羣越發安靜了,這種安靜不是那種躁動的安靜,而是理智下來以後的安靜。
恰在此時,一隊歡慶勝利的舞獅隊吹吹打打過來,伴隨着鞭炮了,一下子把安靜得過分的氣氛掩蓋過去。
孟長瞅了眼太子,打馬走在前面。
太子看了看休頓,牙齒差點咬斷了,到底不敢頂着孟長前方那番話殺休頓。
回去後,他大發雷霆,砸了整個書房。
姜明宣從外面走進來,虛弱的身子走三步休息一步:“殿下稍安勿躁,回京的路上我們有的是法子除掉休頓,到時死無對證,便是孟長拿出休頓的信函,咱們也可以說是別人故意栽贓的。”
“孟長肯定知道休頓與孤結盟的事!他今天那麼囂張,必定是有恃無恐!這個休頓,一定要除掉,不能讓孟長捏住孤的把柄!”太子狠戾地說道。
“殿下言之有理。”姜明宣諷刺地奉承道,定好的計劃,太子總是出紕漏,看來是上天都不護佑他。
邊關大獲全勝的消息傳回京城,皇帝龍心大悅,命三軍回京領賞。
袁白涵留下一部分親信,防止海雷打個回馬槍,然後帶上一萬精兵,以及京畿大營和各地來的援軍,班師回京。
連續攻佔兩個王庭,這麼大的功勞足以抵過他之前中了暗箭,出事不利的罪。功勞最大的當然是孟長。
與孟長商議一番後,袁白涵在請功表上並沒有掩蓋孟長的功勞,一五一十全部列了出來。太子看了奏章之後,險些沒有暴走。
半個月之後,大軍抵達京師,駐紮在京城之外,城門打開,皇帝在城門口迎接,滿城歡呼,高呼袁白涵的名字以及“太子千歲”“皇帝萬歲”,這樣的口號。
皇帝挨個看過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來到孟長面前。
整個隊伍只有兩輛馬車,一輛馬車裡坐的是太子,一輛馬車裡面是姜明月和兩個孩子,孟長沒有隨着衆將軍走,而是跟在姜明月的馬車邊。
皇帝過來的時候,開口就問:“長,伯清和清秋呢?”
姜明月非常不好意思,趕緊地把小孩子抱給皇帝看。
皇帝樂得笑眯了眼睛,抱着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不撒手,轉頭看見太子,便笑道:“太子啊,你也該成親生子了。”
太子臉色很差,暗暗瞪了眼那兩個礙眼的孩子,以前看姜明月有多順眼,現在看這兩個孩子的臉就有多厭惡。
“父皇,這事還得您和母后、母妃爲兒臣做主。”太子現在沒有想娶的人,隨便娶誰都是娶,還不如討了皇帝的好。
皇帝哈哈大笑,又看向自己的兄弟,把兩個孩子遞給他:“你也抱抱你的孫子、孫女,唉,朕可真是羨慕你啊!沒想到我們兄弟兩個,竟是你這個做弟弟的先抱上了孫子。”
衛親王僵硬地接過孩子,想到孩子們先被皇帝抱了,心裡便有些不舒服,因此他的腳步也有些僵硬,不小心踢到一顆石子,竟然駭得雙手鬆開。
他驚出一身冷汗,正要去接,已有一雙手率先接住了孩子。
“父王,仔細腳下。”孟長抱着兩個渾然不覺的孩子,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投向衛親王的目光隱含壓迫。
衛親王的確是手抖了,他沒有想害這兩個孩子,但是孟長的眼神讓他非常不舒服,這令他臉色也繃緊了,變得難看。
想着是在外面,纔沒有發作,不然一定會跟孟長吵起來。
孟長心口堵了一團氣,把孩子送回到馬車上。
姜明月抿着脣不說話,方纔外面的情景她看的非常清楚,不管衛親王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對兩個孩子抱不緊,那就是不經心的表現。
她暗自咬脣,以後一定不可以再讓衛親王抱孩子。
不管底下是如何暗潮洶涌,整個隊伍裡仍然是一片歡騰,主將們進宮論功行賞,孟長也跟着進宮,姜明月先行回了王府。
到晚上,她換上世子妃的朝服和寧王妃一起進宮。
寧王妃推了一把孟長城,陰陽怪氣地笑道:“長城,去瞧瞧你侄兒侄女。”
孟長城樂顛顛地要去抱小孩子們。
姜明月看他那樣大大咧咧的樣子就害怕,怕他手腳沒輕沒重的,連忙道:“二公子,一會兒要進宮,不能讓你皇伯父他們等,以後有的是抱他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