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問;“世子妃腳疼麼?奴婢幫您揉揉。”
她正要蹲下,姜明月攔了一把,面色變得嚴肅:“我沒崴腳,居然連你都騙過去了。”
她笑着搖搖頭,這時,突然看見一羣遊玩的夫人中,赫然有龔老夫人的身影!一瞬間,姜明月記起了相似的情節。
涼國公壽辰宴上,她也同樣被人騙到紫霜閣,而方纔覺得不對勁的地方,也有了清晰的猜測。
那個高大的丫鬟很有可能是個男子假扮的!
這麼一想,丫鬟的種種異常彷彿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走,白龍,我們要立刻找到長公主。”姜明月的心揪緊,騰地起身。
在與那羣夫人們見面之前,趕忙帶了白龍走,免得見面之後要互相行禮、寒暄,耽誤時間。
姜明月找了個丫鬟,讓她帶自己去找和惠長公主。
和惠長公主看見姜明月,心裡咯噔一聲,面上便有了歉意:“明月,怎麼了?”
可別是她家那作死的女兒給姜明月難看罷?
姜明月急急把方纔的情況告訴了和惠長公主:“……那丫鬟八成是個男人。”
“什麼!飛燕真是太胡鬧了!這個混賬!”和惠長公主氣得肝疼。
當初,休頓單于用飛燕公主威脅她,她爲了女兒,只好對袁白涵隱瞞了草原之花阿提亞逃走的事實,結果招來了海雷這匹狼,爲此事,她一直深深愧疚。
沒想到,她用後半輩子的愧疚換來的女兒,居然會公然帶男子進內院陷害皇族人。
飛燕是要害死她啊!
和惠長公主氣得直喘粗氣。
“姑母,也許是我多心了,猜錯了,不過,還是去瞧瞧的好。”姜明月安慰道。
“我的女兒我比了解,她是個膽大妄爲的。明月,今天的事……”
“姑母放心,我不會隨便亂說的。”姜明月連忙道。
“明月,讓你受委屈了,等宴會過後,我定會讓飛燕公主跟你道歉!”和惠長公主來不及說更多,匆匆帶人去了竹青院。
姜明月不太放心,而且事關己身,不得不防,她招出一名暗衛跟蹤和惠長公主,到竹青院去瞧瞧。
暗衛沒過多久便回來了,姜明月找了個僻靜地方聽他稟告。
“長公主去的時候,正好聽見竹青院有姑娘的尖叫聲。是太子太傅洪定坤的千金,也就是,未來的太子妃。
據洪姑娘說,是武四強的女兒武柔姬叫她去的,她一進門,武姑娘便關上院門,自己逃走了。
方纔請世子妃過去的高個子丫鬟,突然脫掉衣服,抱住了洪姑娘,洪姑娘拼命尖叫,恰好長公主趕來了。屬下出來時看見,有個小丫鬟正帶着逛園子的夫人們過去品茶。”
姜明月揮手,讓暗衛退下去,娥眉打成結,原來這個局不是針對她設的,而是洪姑娘。
整條脈絡已經很清楚了。
武柔姬要設計捉姦,栽贓嫁禍給她,讓人看見是她帶那個高個子丫鬟去的竹青院,然後那丫鬟突然變成男人侵犯洪姑娘,再把遊園的夫人們請到竹青院,這樣一來,就變成了她故意設局陷害洪姑娘,而武柔姬也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推脫是洪姑娘攀誣她。
她和洪姑娘就變成了狼狽爲奸,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想清楚之後,姜明月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她後悔地嘆口氣道:“方纔應該讓你打暈那個丫鬟的,不該放走了他。”
白龍安慰道:“世子妃別自責,是他們太狡猾,您是防不勝防,跟您無關。再者,您已經及時通知了和惠長公主,算是仁至義盡了。”
姜明月又嘆了口氣,這事明顯不是飛燕公主一個人安排的,而武柔姬還沒那個能耐把人安插來長公主府,是誰看洪姑娘不順眼呢?
竹青院。
和惠長公主聽到外面紛雜的腳步聲,以及夫人們的歡聲笑語,氣得臉色鐵青,命人綁了那個男扮女裝的“丫鬟”,堵上嘴藏起來,這才笑着出去迎接夫人們。
龔老夫人笑呵呵地問:“長公主殿下,飛燕公主說您這院子裡藏着上好的竹葉青茶,請我們來品茶呢,可是也不是?”
“老夫人看得起本宮了,本宮這麼多年沒怎麼吃過茶,品味都差了,不是請您和衆位來品茶,是請你們過來教我品茶!”和惠長公主爽朗一笑,迎人進院子,即刻命人去烹茶。
飛燕公主震驚地呆立在原地,孃親怎麼在這裡?
和惠長公主安撫好各位夫人們,說了些場面話,請她們自己品茶,便走出來瞪了一眼呆頭鵝女兒:“瞧你乾的好事!弄砸了這次宴會,咱們娘倆永遠別想在京城立足了!”
飛燕公主又是遺憾,又是悔恨,又是委屈,紛亂的思緒令她腦袋變成了一團漿糊。
宴會結束後,飛燕公主討好地到和惠長公主面前:“孃親,您喝茶潤潤喉嚨,今兒辛苦您了。”
和惠長公主黑着臉,想起飛燕公主的行徑便覺得深深地無力。
“飛燕,你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這麼糊塗!是誰把那個男人帶進內院的?你可知道,一個外男進入內院,今後你在京城可就嫁不出去了,遺臭萬年!”和惠長公主沒去她的茶,表情極爲嚴厲。
飛燕公主低頭,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說了。
“你可知道你害的是誰?是未來的太子妃!是將來的皇后!你給皇家弄個醜聞,你皇帝舅舅知道了,你知道你有什麼下場麼?你看以後倒是看得遠,沒有眼前,哪來的以後?”和惠長公主越發生氣。
“孃親,我就是太想嫁給長哥哥嘛,他是世上最英俊神武的男人,是我眼中的雄鷹!”飛燕公主委屈,撒嬌似的道。
壓根就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和惠長公主的怒氣凝聚到臨界點,終於因爲飛燕公主這句漫不經心的話而爆發了,她揚起手掌,狠狠給了女兒一個耳光。
“啊!”飛燕公主低呼,猝不及防地撲到地上,她不敢置信地擡頭。
“孃親,你怎麼可以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洪姑娘就打我?我纔是你的親生女兒!”